近几天,温形云呆在诊疗所无所事事。
他从少年起生活就忙忙碌碌,不是钻研学业,就是学习持家,鲜少有轻松的时刻。突然甩手不干,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
想帮帮温子曳的帮吧,哥哥总跟祁绚在一起,那气氛,他自觉默默退出;
想在诊疗所找点什么事情做吧,许小姐又笑眯眯地说怎么好麻烦客人,温温柔柔地把他请出了工作室。
闲得发慌的他只好天天去重症室看望昏迷不醒的宿翡,督促一下治疗情况。
然而,今早他照例前去,一打开门,只瞧见满地狼藉。
玻璃碎片和营养液淌了满地,治疗舱里空空如也。
他傻眼两秒,望见损坏的舱壁上用血刻出几个显眼的大字——
“抱歉”,还有“谢谢”。
“……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温形云飞速说明了自己所看见的情景,皱着眉道,“他应该是自己走的,可凭他那个状态,能走到哪儿去?”
宿翡的诊疗报告他每天都会看,昨晚刚检查过,伤势还很严重,离出舱还早。
他的体质不比祁绚,恢复力更不用提,据说送来治疗时状态离濒死不远,直到今天还沉眠不醒也正常,温形云根本没怀疑。
现在想想,恐怕那家伙早就醒了,只是装作昏迷的样子让他放松警惕,好找到机会离开。
这两天他自言自语的傻样估计也被看了个光。
温形云气得牙痒痒,但心里更多浮现的是担忧。
“走了?”
温子曳挑眉,虽然因为祁绚受伤,他不是很待见这个罪魁祸首,但看在对方提供了重要情报的份上,放人一马也不是不行。
没想到宿翡这么有骨气,说走就走,连养好伤都不肯。
他瞅着掩盖不住焦急之色的温形云,心底略微诧异。
之前分明连宿翡名字都记不清楚,怎么被绑架一回,这两人关系反而变好了?
“哥哥,我们得把他找回来。”
温形云匆匆说,“他这副作态,看来连温家也不打算回了。雀巢很快就会知道我的失踪和他有关系,他一个人很危险的!”
“少爷。”祁绚也侧首看来,“于情于理,宿翡不该死。”
尽管宿翡曾经背叛了温子曳,却也阴差阳错救了大少爷一命。
同为兽人,祁绚可以理解宿翡的立场、共情他的遭遇。
更何况,他答应了放过对方,总不能刚放过就看人惨遭毒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一个两个都这么说,温子曳轻轻“啧”了声:“我知道了。”
他望向许忱,微微一笑:“许小姐,刚刚你的请求,我可以考虑。我答应你,短时间内,我不会去找‘他’的麻烦,并尝试与他接触。不过这件事……”
“我明白。”
闻弦歌而知雅意,许忱知道他们现在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不方便找人,这正是她的机会。
她点点头,恢复了寻常从容的模样:“温少还请放心,不出一个小时,我会把他带到你面前。”
说完,许忱正要转身出去吩咐下属,温形云却先一步叫住她:
“……等一下。”
许忱不解:“二少爷还有什么事吗?”
温形云犹豫了一下。
虽然,作为他的预备契约兽,他和宿翡三年来仅限于认识。
但有过肩并肩的那一番深入交流,还从祁绚口中得知了后续的事,他觉得自己似乎离这只碧目狮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