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殊看着童月归身边寸步不离跟着的凌雪和素如,再无担心,他取出编成手链的红线,递给童月归,道:“若有一日,姐姐有了心爱之物或是心爱之人,便拿这根绳子绑了对方,保准姐姐如愿。”
“这东西可太厉害了。”童月归欣喜地将红线戴入腕中,“它当真什么都能绑,我便用它来绑天下英豪和九洲百姓。”
童月归说着豪言壮语,偏偏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更妙在,这种矛盾在她身上毫不违合,既像心机深埋又似童言无忌,叫人想要深究又不忍猜度她。
她说什么,大家似被牵着鼻子走般便信什么。
然而在场的四位,皆不认为童月归是戏言。
童殊莞尔道:“甚好。”
凌雪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那红线手链上。
素如也似对那红线也颇感兴趣,纡尊降贵地多瞧了几眼。
童月归见此,露出笑意,凌雪和素如道:“你们若是喜欢,我与你们各编一条?”
凌雪挑眉欣喜答:“好呀。”
素如凝视着童月归,缓缓勾出笑意,眼中映着春光,说不出的好看,她答:“好。”
凌雪不由多瞧了一眼素如,微微沉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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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月归特意拨冗送童殊与景决到寨门。
分别时,童月归走近童殊,以一种半抱着人的姿势轻轻拍着童殊的肩道:“姐姐这里永远留着你的房间,随时欢迎你。”
童殊心中一阵温热,感到自己又要失态,好不容易敛住了神情,再次与童月归道别。
童月归还待要送,有人纵马来报,说是有官兵朝清平寨而来,童月归秀眉一拧,打马而上。
童殊不舍,抢了一步上前,抓着她的马缰,有些语无伦次地喊着:“姐姐,小思。”
童月归催停住马,被他叫得心中剧动,亦生出强烈的不舍眷恋之情,她眼眶一热,用力地眨了眨,按捺住情绪俯身探问:“童先生,你怎么了……”
童殊六神无主地伸过手去。
童月归握住了他的手。
相牵的手,传来温热的力量,童殊的心神蓦地就平静了。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童弦思手把手教他弹琴的时光,满足而安宁。
这个女子有着童弦思的灵魂,童殊爱她。
可他不能说破天机,不能影响这一世的童弦思,他满心的话,最后化作浓情的一句:“小思啊,往前走,莫回头。”
小思啊,往前走,莫回头。
世事无常,白云苍狗,难得新生,远走高飞。
仓促中,匆忙的道了别。
凌雪远远看着,瞧见童忍泪咬唇的模样,走过来拍了把童殊的肩。只说“走了”,当即折身大步跟上童月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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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如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于景决和童殊亲近了几分。她知晓景决与童殊对她的格外照顾,于是又送了一段,跟着送到山下路口。
挥手道别时,素如朝景决与童殊看了又看,难得主动开口道:“我在此处甚好,我与小思心愿一致,此后便与她做伴。有我在,清平寨便在,你们放心。”
童殊一怔,不由莞尔。
景决也跟着展颜。
现在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大气,童殊和景决修为最高,反而被当作小辈一般照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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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殊与景决走出很远,仍是带着笑意。
景决握着童殊的手道:“你还有担心之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