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顺从躺下。
在她要解开他衣襟系带时缓过神,忙攥住绳结不肯撒手。
二人无声抢夺,那如玉的手指指节因用力都发白了。
若旁人瞧了定得说——好一个强抢美男的巾帼女英雄。
柳清卿目露不解,不知这人又忽然怎了,自从谢琬琰跟她说过谢琅脑子不好后,她待谢琅包容许多。
“我要给你换药。”
谢琅目光闪烁,耳朵起的红潮直顺着脖颈钻进领口里,“怎好夫人动手,叫谢伍来就行,之前都是谢伍来的。”
柳清卿攥住绳结,定定看向他,这时也品出些许不对劲,无甚表情地凝着他,忽而一笑,“这回都是我帮大人换的药。”
谢琅惊怔之下手松了劲,柳清卿眼疾手快微一用力就将衣襟掀开。
动作利落掀开纱布换起药来。
浓重的药膏混杂着血腥味不好闻,被成日捂住的伤口更不好看,谢琅猛地回神,手忙脚乱便想将自己裹进被衾中藏起来,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身上脏污恶心的伤疤。
刚攥住被角就被她拍了手背,又瞪他一眼。
轻柔潋滟的眼神直连到他心里,掀起层层波澜,他没动了。
躺在那出神,看她以指腹粘上药膏轻轻抹在他已结痂伤疤旁泛红的肉上。
柳清卿便见她指腹扫过的肌理痉挛颤抖着,没看清再看一眼,果真如此。她撩起眼皮看他,他眼眸微合,好似难耐地仰起头,喉结凸起,一道诱人的线条。
无意间扫过精神的小谢大人,柳清卿微滞,忽然想到之前在郢城时张大夫说那蛊虫对男子这方面不好,许会不行,需得克制,好生将养才成,说不定有痊愈可能。
也仅是可能而已。
这事对男子比天还大,她想了想他这般躲藏是因为那个。
“还想这事?”
他此番伤重,她不愿他再思虑太重,故而软声安慰他,“便是不行,我也不嫌弃你,莫装样。”
谢琅闻言霎时僵住,只觉周遭寂静,耳鸣不止。
什么不行?
他何时不行?
她这柔软的唇瓣怎会吐出这般冰冷言语?
他一把拽过她的手按上去,“我何时不行?”
非要有个说法似的,“为何说我不行?”
果真是摸了虎屁,柳清卿无奈,只好低声敷衍他,“谢大人听错了。”
竟又叫他冷冰冰的谢大人!
谢琅最听不得她这般叫自己!
只觉脑中被烧得沸腾咕嘟咕嘟冒着泡,一下就将她拽入怀中,她怕他砸到他身上的伤处,连忙躲,只好瞬时跌在他身侧的空隙中。
还好没砸到他,柳清卿松口气。转瞬便见谢琅攥住她的手不放。
“为何说我不行?”他低声问,一副不知不罢休的模样。
柳清卿叹气,只好将这来龙去脉说了。
原是如此,谢琅颔首以示知晓,但他没不行。
说着便要身体力行让她莫要胡思乱想,吓得柳清卿连声退让,“好好好,没不行,没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