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知沈卿尘查的结果为何,但骤然停了麝香,难免让幕后之人察觉。倒不如她亲自为太后制香,以礼送出,再借她好奇之名换取麝香,方能解此难题,更要太后对她印象好上几分。
第二件,便是千香坊日后经营之事。
她眼下倒不愁钱财了,可花沈卿尘的,和花她自己的,终归是两模两样。王妃要置办的物什多,眼下的进账当然不够她用。
况且,她也说不清缘由,就不愿旁人觉着沈卿尘娶了个除却美貌,一无是处的王妃……
他名声那般好,那般受人爱戴,她才不要成为他唯一遭人诟病之处。
家世她如今尚且无能为力,但这千香坊若是做大规模,盈利多些,不也是扭转声名的好法子?
现下身份是配不上他,总有配得上的一日嘛!
而第三件,便是与江鹤野相认之事。
江鹤雪烦躁地揉烂了指尖的草叶。
江鹤野啊江鹤野,你失忆便失忆,怎的还成荣昌公主的面首了呢?!
这要她如何做?
是做拆散有情人的恶人,还是眼睁睁地瞧着他跟赴青原,顶着这般身份,岂非送死?
江鹤雪将揉烂的草叶向池内一丢,崩溃地吼:“烦死啦!”
“何事忧心?”清冷嗓音不期然地响起。
江鹤雪霎时僵住,瞥向一旁的锦帘。
她怎的忘记了,他们也是在同一间屋里泡着温泉,就隔了两片锦帘……
“你吓坏我了!怎的泡个温泉也一声不吭、毫无响动?”江鹤雪先发制人。“我都忘了你还在!”
沈卿尘不知他应当发出什么响动。
莫非如她那般,时而拍打拍打水面,时而埋下身子游水,兴奋得如小鸭子一般?
还是凫水最不规矩的小鸭子。
“何事忧心?”他于是重复。
江鹤雪拣了苏太后之事说与他听。
“麝香乃柔阳年初所赠。”沈卿尘缓声。“抚南将军是柔阳驸马,年初剿灭南靖后带回诸多珍物,这麝香便是其中一样。”
“柔阳公主?”江鹤雪偏头想了想。“可她莫不是最为温婉柔善的一位?”
恒顺帝膝下只有三位公主,常宁长公主沈初蓉已和亲番国滇西,二公主便是柔阳公主沈初棠,最小也最得宠的是荣昌公主,沈初凝。
“且这抚南将军不是皇嫂的侄子么?他二人缘何要害母后?”江鹤雪不解。“谢家乃将门世家,抚南将军与其父手握重兵,又尚了公主,唯一的女儿还嫁了瑾王做正妃,得此信重,竟仍不知足?”
“你倒知之甚广。”沈卿尘只道。
江鹤雪微抬下颌:“虽说被镇北侯丢出来了,结交贵人的本事我还是有的,京中繁杂的人际,说不准我比你还清楚。”
锦帘后青年只低笑了声。
江鹤雪将方才自己的思量说与他听:“母后既爱腊梅,我便制梅香予她。”
“如此也好,那便有劳你了。”
“有劳有劳,那可得有报酬。”江鹤雪心思一动,悄悄自温泉中起身。“我也不要银两。”
锦帘“哗啦”一声被拨开。
“我要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