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尘头回疑心自己耳力不好。
他没有拨开江鹤雪的手,沉沉与她对视。
“这般温柔体贴,这般思虑周全,”江鹤雪又揪了揪。“这般性情温和。”
“当真是传言里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恒安王殿下?”
沈卿尘觑她几秒,气到心头,忽而成了声无可奈何的低笑。
他方才竟然会想同她斗一斗嘴。
当真反常。
“昨日还嫌我冷待,今日又因着体贴疑心我摔坏脑袋,你可知自己变心思比翻书还要快?”
“应当还是比你翻书要慢些吧?”江鹤雪偏了偏头,笑。“毕竟一个午歇,你能写完我全部的课业,还能得闲去教阿野。”
“鸡同鸭讲。”沈卿尘无奈地斥。
“我不是鸭子。”江鹤雪再度与他偏移了话题,鼓了鼓嘴。“鸭子丁点不漂亮可爱。”
“……狗同猫讲?”沈卿尘无奈地配合着她的话题改口。
“鱼同猫讲。”江鹤雪想了想,纠正。
“鱼怎的同猫讲?”沈卿尘抿下想要抬起的唇角,问。
“你像鱼,小神仙鱼。”江鹤雪盈盈笑着。“小江猫猫最喜欢吃小神仙鱼。”
只是有些难钓,她心下腹诽。
她都下那般狠招,那般色诱他了,竟还能次次推拒。
莫非……他喜爱细水长流、循序渐进的发展?
江鹤雪自觉自己恐怕没这般耐心。
“吃掉你。”她面上不显,还冲他假装呲牙咧嘴地道。
沈卿尘难抑地笑出声来,只觉她这幅模样,当真可爱至极。
“不说了。”他生生忍下想捏她脸的冲动。“快些梳洗,若再耽搁,水豆腐可冷了。”
“小鱼敷衍小猫,是会被吃干抹净的。”江鹤雪不遂他的意,用鼻尖蹭他的脸侧。“说呀,何时变成这般体贴的性子了?”
沈卿尘被她蹭得发痒,终于抬手止了她动作:“是你。”
“是我?”江鹤雪饶有兴致地一眯眼。“是恒安王妃,还是江鹤雪?”
“都是。”沈卿尘答。
恒安王妃只会是江鹤雪。
沈卿尘一想,耳尖便泛了薄红,只觉这句话,他遑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太羞人、太肉麻了些。
况且,他昨夜也说的够直白了。
他的心早已在她那处,归她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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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嫩的水豆腐上淋了一圈晶莹的桂花蜜,缀着蜜浸的红豆,江鹤雪大方地在中间用玉匙割了道线:“一人一半。”
沈卿尘瞧了一眼,又瞧瞧摆了满桌的精致早膳,不动。
江鹤雪顺着他的视线瞧瞧,会意了。
玉匙轻搅,她舀起一汪缀着两颗红豆的,手虚托着,喂到他唇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