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国际机场,离别时刻。
气氛没有预想中的沉重,反而被汤姆一家子搞得有点…过于活泼。
汤姆开着他那辆拉风的红色敞篷跑车送行,一路上放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卢卡斯和艾拉在后座兴奋地尖叫,跟着音乐手舞足蹈。杨正板着脸坐在副驾,努力无视这“噪音污染”,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巨大的、印着“I??SF”的红色保温杯——里面装满了何丽丽让助理准备的、据说能预防飞机上呼吸道感染的“神秘草药茶”,味道极其感人。
到了出发层,汤姆停下车,变戏法似的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巨大的、包装得花里胡哨的礼盒,硬塞到杨正怀里:“老杨!临别礼物!硅谷黑科技!保证让你在飞机上成为最靓的仔!震慑群雄!”
杨正狐疑地看着这个足有半人高的盒子:“啥玩意儿?”
“打开看看!绝对惊喜!”汤姆一脸神秘。
杨正拗不过他,只好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门口拆包装。拆开层层彩纸,露出来的东西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个巨大的、充气的、粉红色的火烈鸟游泳圈!脖子上还系着一个极其骚包的亮黄色蝴蝶结!
“……”杨正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哈哈哈!Surprise!”汤姆拍着大腿狂笑,“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撼?带上飞机!抱着它睡!保证没人敢惹你!气场两米八!比你的‘死亡凝视’还好使!”
卢卡斯和艾拉也拍手大笑:“Daddy的火烈鸟!给杨叔叔!坐飞机!”
解何杨看着父亲抱着那个巨大粉红火烈鸟,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再看看汤姆得意洋洋的笑脸,憋笑憋得肩膀直抖。何丽丽则扶额叹息,觉得汤姆的脑回路简直无法理解。
杨正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把火烈鸟套在汤姆头上的冲动,咬着牙说:“…我谢谢你!”他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个垃圾桶,毫不犹豫地大步走过去,在汤姆“Nooooo!”的惨叫声中,把那个崭新的、骚包的粉红火烈鸟,精准地投进了“可回收物”的入口。
“好了,礼物收了,处理了。”杨正拍拍手,面无表情地走回来,仿佛刚才只是丢了个垃圾。
汤姆一脸痛心疾首:“暴殄天物!老杨!你不懂时尚!”
告别时刻,解何杨走上前。杨正看着她,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作一句硬邦邦的叮嘱:“数据库…按时填!别偷懒!有事…找李姐,找我。”他笨拙地拍了拍女儿没受伤的右肩,力道大得让解何杨晃了一下。
“嗯。爸,一路平安。”解何杨点点头,把那个巨大的红色保温杯递给他,“妈准备的…茶,别忘了喝。”
杨正看着那杯散发着可疑气味的“茶”,嘴角抽了抽,还是接了过来。
就在杨正拖着行李箱,准备转身过安检时,解何杨的手机响了,是陈燃发来的视频请求。
解何杨接通。陈燃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似乎是训练馆的休息区,他穿着国家队训练服,头发微湿,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眼神在看到解何杨时瞬间亮了起来。
“何杨。”他的声音低沉温和。
“燃哥。”解何杨应道,把镜头转向正要离开的杨正。
杨正看到屏幕里的陈燃,脚步顿住,那张惯常冷硬的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复杂——有即将归队的凝重,有对女儿的牵挂,还有一丝…被“抓包”的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教练的威严:“陈燃!队里…咋样了?”
陈燃隔着屏幕,目光锐利地扫过杨正略显憔悴的脸和手里那个扎眼的巨大红保温杯,又看了看解何杨,最后定格在杨正脸上,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杨指,李指导说您今天回来。队里…等您整顿。另外,”他顿了顿,目光似乎意有所指地掠过解何杨的左臂方向,“何杨这边,数据…很重要。路上小心。”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队里乱成一锅粥等你收拾”的现实,又隐晦地提醒杨正别忘了“远程监控”女儿的康复数据。
杨正:“……”他感觉陈燃这小子隔着太平洋都能给他上眼药!他板着脸,硬邦邦地回道:“知道了!管好你自己!”说完,头也不回地拖着箱子大步走向安检口,背影带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和…急于逃离“远程监控”的狼狈。
解何杨看着父亲逃也似的背影,再看看屏幕里陈燃那张依旧沉静、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笑意的脸,忍不住也弯起了嘴角。有燃哥在,父亲在国内,大概也“闲”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