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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第1页)

餐厅里那场风暴般的冲突之后,别墅陷入了诡异的死寂。破碎的酒柜像一道狰狞的伤口,玻璃碎片和酒液的混合物散发着颓败的气息,被临时用防尘布草草遮盖。德克当晚就被汤姆黑着脸开车送去了他生母在东湾的住处,离开时甚至没敢看解何杨房间的方向。卢卡斯和艾拉被吓坏了,早早被保姆哄睡。何丽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夜没有出来。空气里弥漫着未散的酒味、硝烟味和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压抑。

解何杨蜷缩在自己房间的飘窗上,厚厚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将外面加州的月光彻底隔绝。怀里紧紧抱着那个深蓝色的球拍绒布套,仿佛它是唯一能汲取安全感的源泉。楼下的死寂比之前的喧嚣更让她心慌。父亲的怒吼,玻璃的爆裂,德克惊恐的脸…还有自己脱口而出的指控…一切都像一场混乱的噩梦。母亲会怎么想?汤姆会怎么想?这个“家”…她还待得下去吗?

“叩…叩叩…”极其轻微、带着迟疑的敲门声响起。

解何杨身体一僵,警惕地看向门口。

“杨杨…是爸。”门外传来杨正嘶哑低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种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睡了吗?”

解何杨没有出声,抱着球拍套的手收得更紧。

门外沉默了几秒,接着是衣料摩擦的声音,似乎是杨正靠门坐了下来。他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地传来,带着一种笨拙的、试图安抚的意味:

“那个啥…没事了。那瘪犊子玩意儿…滚犊子了。他再敢来,老子…我打断他的腿。”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语气太硬,又放软了些,“吓着了吧?别怕…爸搁门口呢。狼来了…啃爹的骨头。”

这刻意模仿的东北腔、毫无文采甚至有些粗鄙的安慰,却像一股带着黑土地气息的暖流,猝不及防地冲垮了解何杨强撑的堤防。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不是因为害怕德克了,而是因为这迟来的、笨拙却无比坚定的守护。她仿佛又看到了十岁那年,在机场死死拽着姥爷衣角不肯撒手时,姥爷也是这样用粗糙的大手拍着她,用带着苞米茬子味的土话哄她:“杨杨不怕,狼来了啃姥爷的腿!”

她吸了吸鼻子,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低低回应:“…嗯。”

门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如释重负的叹息。接着是更长时间的沉默。就在解何杨以为父亲已经离开时,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带着一种深深的、沉重的沙哑:

“杨杨…当年…你跑回来…是因为…那个叫杰森的?还有…德克?”他问得极其艰难,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抠出来,带着积压多年的、不敢触碰的悔恨。

飘窗上的解何杨身体猛地一颤,泪水流得更凶。她用力咬着下唇,沉默了很久很久。窗外的风声似乎都停了。最终,一个细弱蚊蚋、带着巨大委屈和恐惧的声音,隔着门板,断断续续地飘了出来:

“…嗯。杰森堵我…在储物间…德克…在外面…吹口哨…他朋友…撕我衣服…我咬了他…跑了…”简单的几句话,抽干了她所有力气,只剩下无声的啜泣。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然后是拳头重重砸在地毯上的闷响!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接着是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杨正没有再说一个字,但那无声的愤怒、滔天的悔恨和撕心裂肺的痛苦,隔着门板,沉重地压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喘息声渐渐平息。杨正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却无比郑重的承诺,每一个字都像用血刻出来:

“杨杨…爸…对不住你。当年…往后…天塌下来…爸给你顶着。谁都别想再动你一指头…”

门内门外,父女俩隔着一道薄薄的门板,一个无声流泪,一个背靠着门,在无边的黑暗和迟来的真相中,第一次真正地靠近了彼此。那道横亘了十几年的冰墙,在血与泪的冲刷下,轰然倒塌,露出底下伤痕累累却终于相连的根基。

第二天是个阴雨天。帕洛阿尔托的天空灰蒙蒙的,雨丝细密地敲打着窗户。别墅里依旧笼罩着低气压。何丽丽很早就出门了,脸色疲惫而凝重。汤姆也显得心事重重,对杨正和解何杨的态度带着一种尴尬的歉疚和刻意的回避,只是默默地收拾着餐厅的狼藉。

快到中午时,解何杨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犹豫了一下,慢慢挪到一楼厨房想找点吃的。却意外地看到杨正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她,在灶台前笨拙地忙碌着。他穿着那件不合身的格子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面前的锅里正“滋啦滋啦”响着,一股熟悉的、浓郁的酱香味弥漫开来!

是炸酱!

杨正正手忙脚乱地翻炒着锅里油亮的肉丁和豆瓣酱,旁边还放着切得粗细不一的黄瓜丝和煮好的面条。他动作生疏,显然极少下厨,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汗。他拿起一个小本子(像是从康复中心记录本上撕下来的纸),皱着眉头对照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可能是问李姐或查手机记的步骤),嘴里还念念有词:“…葱花爆香…下肉末…煸炒至变色…下酱…小火慢熬…”

解何杨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父亲笨拙却无比认真的背影,看着他对照“秘籍”手忙脚乱的样子,鼻尖一酸,眼眶又热了。这笨拙的炸酱面,比任何昂贵的钢笔或晚宴邀请函,都更像一个迟到的、带着烟火气的拥抱。

“爸…”她轻轻叫了一声。

杨正猛地回头,看到女儿,脸上掠过一丝被抓包的窘迫,随即又强作镇定,用锅铲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醒了?坐那儿等着。马上…就好。”他转身继续翻炒,动作却更僵硬了。

解何杨没有坐,她慢慢走过去,站在杨正身边,看着锅里翻滚的酱料。“…我来切黄瓜丝吧?”她小声说,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想去拿刀。

“别动!”杨正立刻阻止,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紧张,“刀快!你手没好利索!坐着去!”他不由分说地把刀拿开,自己拿起那根被切得坑坑洼洼的黄瓜,继续跟它较劲。

解何杨看着父亲紧绷的侧脸和笨拙的刀工,没有再坚持。她默默地拿起旁边的碗筷,用一只手,有些吃力但认真地摆放起来。

父女俩在异国他乡陌生的厨房里,一个笨拙地熬着炸酱、切着歪扭的黄瓜丝,一个沉默地摆放着碗筷。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锅里“咕嘟咕嘟”的声响,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空气中弥漫的、越来越浓郁的、属于家乡的酱香味。这笨拙的协作,这碗尚未出锅的炸酱面,成了风暴过后,废墟之上悄然升起的第一缕带着温度的炊烟。

当两碗卖相实在称不上好看(酱有点糊,黄瓜丝粗得像薯条,面条还有点坨)但香气扑鼻的炸酱面端上桌时,汤姆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厨房门口,鼻子用力吸了吸,眼睛一亮:“hat’sthatamazingsmell?!”(哇哦!这神奇的香味是什么?!)

杨正板着脸,没理他,把其中一碗面推到解何杨面前,自己端起另一碗,拿起筷子(他用筷子的姿势倒是标准),闷头就吃。

解何杨看着眼前这碗“父亲牌”炸酱面,拿起筷子,夹起一根粗壮的黄瓜丝,混合着油亮的酱和面条,小心地送入口中。酱有点咸,还有点微焦的苦味,面条也软了些。但那股浓郁的、带着豆瓣发酵香气的味道,却无比真实地熨帖了空荡荡的胃和惶惑的心。

“好吃吗?”杨正闷声问,眼睛盯着自己的碗,耳朵却微微竖着。

“…嗯。”解何杨用力点头,又夹了一大口塞进嘴里,含糊地说:“…有姥姥做的味儿。”

杨正紧绷的下颌线,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他没再说话,只是埋头大口吃面,吸溜面条的声音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响亮。

汤姆好奇地凑过来,看着那黑乎乎的一碗,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呃…老杨?Yang-stylespaghetti?I…tryabite?”(杨氏意面?我能…尝一口吗?)

杨正从面碗里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把面碗往自己这边又拢了拢,护食的姿态不言而喻。那眼神分明在说:我闺女还不够吃呢,边儿去!

解何杨看着父亲护食的样子和汤姆一脸受伤的表情,再看看碗里这卖相不佳却温暖无比的面条,连日来的阴霾和恐惧,仿佛被这碗带着焦糊味的炸酱面驱散了一点点。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悄悄爬上了她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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