壤驷胤捉着他的手腕,动作看似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量,那莹白的手腕在他有力的指间显得如此纤细脆弱,他只是抵着,却在瞬间仿佛变了个人,带着些许恶劣,缓缓抻开钟离月华的手指,五指交握了上去,低声道:“其实我那个时候一回来就看见了……我就说怎么能漂亮成那样?”
不过他还是移开视线了。
不敢多看。
仿佛当初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他看见了钟离月华袒露着锁骨,湿滑的唇,好像可以戳进去,转着圈挑弄。
好像也可以被打开到了极致,什么都一览无余。
钟离月华静立在风雨欲来的暗夜之中,不远处每一声轰鸣竟都诡异地幻化成壤驷胤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耳膜。
壤驷胤站在他的身侧,抬手,轻轻捻起钟离月华披散在肩头的白发,手指灵活地打转,一圈又一圈,而后又任那如丝的白发缓缓散开。
几缕细细的发丝,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悄然缠绕在他的指根上,似断未断,似连非连。
钟离月华微微皱眉,恼羞成怒,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与警告:“别随便揣测我。”
壤驷胤多了解钟离月华。
多年的相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都烂熟于心。
若是他心中没鬼。
不是这个反应。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点触的足尖,圆润的臀肉,腰肢两侧,如盏的腰窝若隐若现,像是精心雕琢于美玉之上的浅洼,顺滑而纤细的脊背。
……还有沾着水的唇珠,诱人去一亲芳泽。
全部都是露给他看的。
壤驷胤只觉自己过去足够愚蠢。
若钟离月华真的如贞洁烈女一般,自己又怎会轻易瞥见如此风光,又这么轻易地沉沦,如脱缰的野马般难以控制。
他含咬住钟离月华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骚狐狸。”
今夜,他似被那酒意夺去了平日里的克制,连带着胆子也大了不少。
钟离月华在他眼前身形摇晃了一瞬,白皙的脸颊如同熟透的红李一般娇艳欲滴,那平日里清冷的眼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水雾:“你……你闭嘴!”
壤驷胤曾把钟离月华视作高悬于天际的悬月,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他想要将他从天上拉落,可又担心冒犯。
在那极致的压抑与虔诚中,他觉得自己都要疯了。
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
被他宠得无法无天。
一个人就敢持剑上天界。
看着他的时候,整个人的委屈又仿佛都要溢出来。
“我说错了吗?我当时就在想,难道没人教过你避嫌,不知道这样在别人面前露,只会想让男人把你压在身下……”
钟离月华紧捂着双耳,用力将壤驷胤推搡开来,眉头紧皱,不悦道:“你今晚怕是醉得疯了。”
壤驷胤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他身形晃了晃,像是站立不稳。
钟离月华自是不知,长久被束缚的野兽,血脉已然不畅,犹如被压抑的火山,平日里寂静无声,可只需一丝缝隙,刹那间,便会岩浆奔腾,肆意冲刷,爆发出无尽的力量与疯狂。
壤驷胤微微垂首,片刻后抬眸,轻声道:“你说得对,我是有些醉了。不过突然也想通了很多事……”
钟离月华以为他会说出什么人生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