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谷阳,天上晴空万里,天下一片红妆。凤冠霞帔,锦服华装,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响彻谷阳,高调得不像话。
世界恢宏,来宾百桌,霞带红灯,奉匜沃盥,乐起鼓贺,新妇携雀扇,对席饮合卺,解缨换信,拜亲敬茶……百桌宾客皆耳目一新,静观新人和颂礼成,再击节叹赏,久久难忘。
“元满,你这礼可太酷了。”
“不行了,我腰快断了……”
那一天后,新郎哭得眼睛肿,新妇休息了足足两日,伴娘白雪松鼠昏天倒地,忙碌了近一个月的家中长辈更是多多少少的都生起了病。
又三日后,某个海岛上的教堂,举行着一场小型婚礼,来宾约莫三十人。
礼仪简单,无名指上带着有名的素圈,上面嵌入了几颗小宝石。新娘的捧花分了好几捧,仍向后面的那群人。
粉白的花瓣飘向蓝天白云,落在绿茵草地。这里的人年轻有活力,像是一场盛大的朋友聚会,白元满久违地见到3班的一些人,更难得的,她见到了宋家胞妹。
过了四五年,外表看,她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奇怪,照凌季润说的,他们离开的缘由并不很潇洒。但这小公主身上那股傲娇气倒是更明显了。
她和白元满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喳喳,说的都是她那个哥哥。
“你都不知道,宋汉青这个坏家伙,店里的一个女住客想吃饭,觉得他做的酱有点淡,他二话不说就给人加了好多糖,还跟人有说有笑,可我说了那么久,都不管用……”
“你都不知道,我就是想吃一块蛋糕,他都不给我买,小气死了……”
正在和新郎说笑的人走过来,打断宋向阳:“大小姐,半夜三点多,我上哪儿给你买。元满别听她的,就那一次,怎么这么记仇,现在冰箱不都有那玩意儿么。”
“元满,你的婚纱好漂亮。”
她哥转身走了。
潮咸的海风扑面而来,她的头发依旧挽在脑后,头上的纱早已被掀开,全身只有手上和耳朵上留有饰品。干净利落的缎面裙摆是风的形状。
“马上就要换其他裙子了。”白元满揽上她的肩膀,望了一眼她拿着的捧花,小声笑问,“你要不要试试?我们差不多高。”
宋向阳眼睛一亮,又一黯,白元满拉了好几次那头发,才听到她说:“算了吧,反正我也穿不了。”
“怎么会?”白元满弯了一下眉,“大家都还年轻,你这么漂亮可爱,肯定会有属于你的那一位的。走吧,其实我还有另一套备用的,别想其他,把它当一套白裙子吧,试试?”
五秒后,两个女孩转身奔走,拿出了私奔的气势。
“白元满……”
“换啦,我穿的平底鞋。”白元满率先停下来,提起裙摆伸出脚尖,回完话继续跑,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洁白的礼服如约换上,裙摆长长的落下。白元满给她拍了张照片,又拍了张合照。随后被伴娘抬着胳膊带走了,刚好给宋姑娘独自欣赏的空间。
橙色的小腿裙换上,宽吊带很显气质。她们没带造型师,都是自己捯饬。
白元满给自己抓了个蓬松的高高丸子,海风大,不扎头发不行。趁另外两人一人倒一边的功夫,她悄悄打开箱子里早已准备好的礼物。
“唛嘎……”
“……”松鼠现在不愧是学霸,立马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怎么有三盒,你有其他姐姐了?”
“哈哈哈哈哈够了!有妹妹行了不,是我以前认识的,但现在联系不上了。答应好她的,总要做到吧。”白元满笑弯了腰,其实她给三个人备的东西都不太一样,她们审美也不太一样呐。
松鼠翻了个身:“元满,不敢相信,你都嫁人了……”
白雪画着精致的妆,正在认真看盒子里的东西,她边看边感叹:“唛嘎……怎么还有这条裙子啊!元满!你怎么知道它在我购物车里面好久了!松鼠,你这衬衫好酷啊!”
“你说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快,你今天特别漂亮,我就是吧,希望你以后都这么漂亮……还有,孩子的干妈有几个啊?”
“这套护肤品我都没舍得买……元满,我也要当孩子的干妈,还有说好一起去吃螺蛳粉,临到时间你们总是临阵逃跑!哼!”
白元满无语:“你们未免太过……哪儿到哪儿啊!”
松鼠:“段北雪最过分,良辰美景,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那螺蛳粉适合在这出现么?!”
白雪:“我那螺蛳粉咋了,喜欢的人还吃不到呢!元满,你来评评理!到底是谁说得有道理……”
元满:“……元满啥也不知道啊。”
“这海真的好美,我感觉我看不累,好舒服。”
“我也喜欢,这样漂亮的地方,要是再有一碗香喷的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