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危懒散说:“我哪有这样的本事?”
“你要没有这样的本事。”顾斯闲淡笑一声,“戚忘风何必这样记恨你。”
“宴家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你父亲嫌你惹了麻烦,要把你交出去。”
宴无危散漫的听着。
顾斯闲:“听说他还为你准备了一味猛药。”
宴无危只把手机在手里转了转,灵活的动作让手机不像手机,倒像在是张轻灵的扑克牌,“哎呀,听起来可真吓人。”
“那顾先生要帮我,我可真的要对顾先生感恩戴德啦……”
顾斯闲:“我倒是不需要一个天生无情的人,对我感恩戴德。”
“只需你多想一步——”
顾斯闲步入花园,盐粒一样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他肩上,他修长的手拣起一枚沾了雪的枯叶,“戚忘风脾性阴郁,手段暴戾,又狭隘自私,而夏知身为戚忘风的妻子,身上有解不开的药瘾,又被禁锢在庄园,逃无可逃……你自逍遥的做了坏事,激怒了戚忘风,自己脱身倒是轻便,只留他一个人在那——婚内出轨,戚忘风心气又高,怕是受不住这样的羞辱,夏知就要受不少苦头。”
宴无危夹着手机的动作一顿。
顾斯闲语调斯文客气:“当然,这也不应当怪你。”
“你父亲跟我说,你情感障碍很严重,天生无法与人共情。做事上也向来随心所欲,从不考虑后果。听说你很小的时候差点毒杀宴怀凉……他迫于无奈,才把你送往美国。”
“让我猜猜,你接下来会怎么做?”顾斯闲若有所思,“你偷了戚忘风的妻子,戚忘风必然咽不下这口恶气,他一逼再逼,而你在宴家算得上无足轻重,宴家当然会把你交出去……”
“你把他带出来。”顾斯闲温声说:“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慢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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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无危叹口气,歪歪头,兴致缺缺:“没兴趣。”
——这是不打算领情了。
顾斯闲顿了顿,没有再劝。
他自然不是什么好心的佛陀,宴无危不打算帮他把夏知从庄园里带出来,他便也没必要帮宴家对抗戚忘风。
宴家果然把宴无危交了出去。
在戚忘风慢条斯理的撸袖子准备料理人的时候,一揪起头发,却发现喂了猛药在地上打滚的人是哭得满脸泪花的人,是宴怀凉。
“……”
而与此同时。
宴无危抱着闪电,猫一样潜进了少年的卧室。
却发现夏知疼得在床上打滚。
少年穿着柔软的睡衣,被汗水浸湿得肌肤白得透亮,房间里溢满了诱人的香味。
宴无危:“?”
宴无危:“夏哥?”
闪电被主人的模样吓到了,喵呜叫了一声,蹬腿跑了。
宴无危脑海里飞速闪过了顾斯闲的话——你留他一个人在那,他恐怕要吃不少苦头。
少年额头都是冷汗,头发一缕缕的黏在一起,哭着叫:“药,药……”
宴无危回过神来,意识到夏知是该吃药了——但他做过夏知一段时间的护士,记得夏知每次吃药都是按时按点,精准把控时间,不会让夏知药瘾发作。
戚忘风在惩罚他?
——也可能是夏知没吃药。
宴无危眉头皱起来,电光火石间想了很多,但他还是蹲下来,让疼痛难忍的少年握住他的手,温声问:“护士送来的药在哪?”
被顾斯闲指责的时候,宴无危总是不以为然,可是现在看见夏知药瘾发作,他却似乎有了完全不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