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互相怄气的夜晚和默默无声的眼泪。承倬甫一开始骗他说船票是他二姐弄来的,又是一个极其容易戳穿的谎言。关洬随便打了个电话就弄得一清二楚, 承倬甫明知谎言被戳穿也没有肯说实话, 只有一遍一遍地请求,承诺他很快会去香港汇合, 跟他不断地重申上海现在有多么朝不保夕……直到关洬最后妥协。 走的那天是个晴天,码头上的人群像蚂蚁,在混乱中组织起秩序,把一件一件行李搬上船。大多数的人的衣着都很好,这个时候能够负担得起一张去香港的船票的都不是普通人。空气里震荡着焦灼的气息, 到处都是叫喊, 父母呼唤孩子,妻子呼唤丈夫。关洬一直拖到最后一刻才上船, 承倬甫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交代各式各样的事情——香港现在多的是上海人, 总会有两个相识的,千万不要脸皮薄……记得给香港大学的秦教授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