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鹅毛,一层又一层,耐心地将这些沉默的躯体覆盖,最后成了他们的第二层铠甲,直至与身下这片苦寒大地不分彼此。 冰冷,却完美地遮蔽了最后一点人迹。 彻骨的寒意,早已穿透坚韧的皮袄和铁甲,钻进骨头缝里,噬咬着每一寸筋肉。 为了驱散这能让人血液凝固的寒冷,更为了抵挡心底对漫长等待滋生的焦灼,雪层下,极低的交谈声在战士们之间流转。 “妈的,粮队再不来,老子脚趾头都要冻掉了!”左边传来牙齿打颤的磕碰声。 “省点唾沫星子吧,”右边一个沉稳些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粗粝的沙哑,“想想天亮破了这粮队,咱哥几个能得多少赏!” “赏不赏的另说,”前头一个年轻些的嗓音透着压抑的兴奋,“要是能砍了那赫连铁树的脑袋……” “嘘——!”一声急促又严厉的短音骤然截断所有话语,像冰锥刺破薄纸。 “安静!”狄不过的声音,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