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睁大眼,身体瑟瑟发抖。
柳生明澈也不语,他的目光从遮挡的幕布间隙往外望去,就在不久前,“他”已经将两张卡牌从奇异的空间中扔出,在那个时刻,“他”的第六个马甲就已经诞生出来了!
……
“加茂月行”倏然睁开了眼,“他”躺倒在软烂的泥土里,四肢一阵冰凉无力,好一会都无法从地面上爬起来。
“他”微微低下头,见到自己腹部有一处伤口正在不断地流血,鲜血将周边的泥土染红,四周一片杂乱,像是经历了一场惊险的战斗。
“他”想起来了,在“他”的记忆中,“他”刚刚经历了一场与咒灵之间的交战,只是两级的咒灵,他就已经花费了所有的力气,才堪堪在最后将之消灭。但咒灵被消灭后,“他”也撑不住了。
这就是“加茂月行”的实力,纵使是出生在咒术界三大家族的加茂家,他也只是分支中的劣等者,血脉的浓度不行,天资也不够,是连耗材也称不上的不为人关注的弱者。
【加茂月行】与【哲学家】组成了这个马甲,让“他”一开始就有些伤春悲秋。但“他”很快就从这种情绪中脱离出来。裴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稍稍坐起身,伤口撕裂开,又是一阵鲜血流出,他微微皱起眉。
一枚骰子出现在他的手中,③的“治愈”播撒下一阵光降临在他身上,还不够,他又将骰子扔出去十几次。
数个不同的增益效果接连降临,但很快又被刷新,幸而“治愈”不是一种需要持续进行的状态,他在得到三次的“治愈”结果后,恢复了一定的气力。
他收回了骰子,颤微着站起身来。这里距离那个祠堂并不远,在确定了方位后,他开始往那个方向走去。
山中的环境阴凉潮湿,越是往外走,那些回荡在耳边的山林的细小的声音就越低弱,似是在表明着前方存在着一位极危之物,在这样的冷清中,裴真抬起手,放出了一只小家伙。
【使灵·小鸟】,这是他在从前抽出的,是一只毛发蓬松,白色带点淡蓝色的圆滚滚的小鸟。它在出来后,一点也没察觉到周身环境的诡谲,一阵叽叽喳喳乱舞后,它飞翔在前面,要给主人领路。
裴真在走到祠堂外围处时,就收回了心神。加茂月行微微转动了下眼珠子,感到主体的脱离,他面上的表情沉寂了下来,毫无感情地看了眼祠堂外跪倒一地的人。
内里的咒胎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它发出奇诡的笑声,在神龛中改换了一下姿势。
加茂月行一路往前行走,反正也没有其他的人,没有遮掩的必要。随着他的行进,那些狂热的村民们每一个的头顶都冒出了白色的烟气,犹如被吸入一般,它们聚拢往祠堂内部,一道烟气消失就有一个村民倒下,他一路行来,一具具的身体就在他的身侧接连倒下,面部还保留着生前的狂热,场景诡异中透出可怖。
他终于踏入了祠堂之内。
神龛下的小桔子早已为外边的声响摄去了心神,她不敢想象,能从那神龛中爬出来的是什么鬼东西,它能自由活动后,又会对外面的人做出些什么,她越想越恐惧,仿佛下一刻自己的血肉就要被吃掉。
直到帘幕微动,一个全然白色的邪异之物在外向内窥伺。她的恐惧提升到极点,眼一翻,她晕了过去。
加茂月行就站在这邪异之物的身后,他面容俊秀,身形修长中带着消瘦,因为失血,他的唇色苍白,一对漆黑的眼珠幽邃若渊,冰冷中透着漠然。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一身染血的宽旧长袍,乍一看上去,好似竟比那邪物更为可怖。
柳生明澈笑了起来,他从神龛中钻出,看了眼晕过去的小桔子,他叹道:“倒是省了我将她打晕了。”
祠堂内横七竖八地躺倒着一地的祭品,看现场像是什么邪教祭祀的仪式,现实也确实是如此。只是“邪神”的本尊,早已在本体的手段中成为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看了眼乖乖站在一边的咒胎,柳生明澈问:“它已经可以诞生了吧?”
“有了它的力量,你也算是能在咒术界中站稳脚跟了,”柳生明澈说:“那个腐朽的世界,力量才是一切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