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真让人惊讶呢。”她上下扫视祁绚,满脸惊奇,“居然是只玉脊雪原狼……温家如今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能直接契约王族的兽人了?不可能吧?”
“多半是和我们当年差不多的情况,因为意外相识了吧。”
十分习惯徐清渡话题跳跃的幅度,兽人附和一句,继而温和地朝温子曳与祁绚开口,“不好意思,太自说自话了。虽然已经认识,但还是容我再做一遍自我介绍。”
“我是祝琰,阿渡的伴侣。不介意的话……”他红了红脸,“叫我父亲也可以。”
“……等一下。”
祝琰的直接和徐清渡的热情一样令温子曳有点招架不来,只觉刚刚才平复下来的混乱又一次被三言两语挑起。
他抿紧嘴唇,唇畔客套性的假笑僵硬得几乎维持不住:
“我们——我想,我们应该没有那么熟?”
话刚出口,他就不禁有点后悔,温大少爷鲜少如此不给人面子。
即便是不喜欢的人,想拉开距离也要讲究不着痕迹,这是温子曳从小到大被教导的礼仪。
更遑论,从伦理而言,徐清渡是赋予他生命的存在。不管两人间是否有感情,都注定了她在他心目中地位的特殊。
长睫垂下,遮住视线,温子曳紧张得甚至能听见加快的心跳声。
心底横生一种怪异的恐惧,他害怕看到对面两人好意被拂的尴尬、热情落空的冷却。
这种感情没有来由,仿佛从出生就扎根于他的心底,像是婴孩赤。裸裸地躺在父母面前。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看起来是不是狼狈的、难堪的,脸上的微笑如同固化的体面,正被一丝一毫慢慢抽走。
漫长的沉寂,也许只是瞬息,在温子曳回过神前,恰到好处地,祁绚往前走了半步。
高挑身躯遮住视野,将温子曳护在身后。
雪原狼回过头,眼眸清凌凌地倒映出青年绷紧的面容,安慰地露出一个笑容。
尔后,那笑容又迅速冰消雪融,冷冷掉转过脸,语气强硬:
“少爷说得没错,我们没有那么熟,如果记得没错,几分钟前我们还是敌人。”
“就算从身份上来说,你们是少爷的妈妈和后爸,也请给我们一点接受的时间。”
徐清渡“啊”了一声。
“这孩子好护食哦,不愧是小曳子的契约兽。”
她挠挠短发,和祝琰嘀咕一句,眼中不见任何失落或者沮丧,“说的也是,真不好意思,平时跟雇佣兵那群老流氓打交道惯了,风风火火的,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她居然会为此道歉,别说温子曳,连祁绚都有些愕然。
迎上女人笑眯眯的、和温子曳相似的那张脸,他顿时也摆不出严酷的神色了,睁大眼睛,支吾其词:
“这……也没有……”
“是吗?那太好了!”
显然,徐清渡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代名词。语气刚软和一点,她就不客气地凑上前,拉住祁绚的手开始喋喋不休,“真是个好孩子。你叫祁绚对么?绚丽的绚?很适合你的名字。”
“今年多大啦?家里排行第几?跟小曳子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契约的?是什么关系?难道说跟我和阿琰一样?”
连珠炮弹般的发问令祁绚方寸大乱,他一面慌张,一面转头求助温子曳:
“诶?呃,这、这个……少爷……”
“少爷?这是什么称呼,怎么不直接喊名字?”
徐清渡愣了愣,“现在年轻人流行这种情趣吗?嗯,回头要不要让阿琰试试叫我小姐呢……算了,这不重要。”
“我该怎么叫你好呢?”她兴致勃勃地端详祁绚,“小绚?哦对,你可以跟小曳子一样,喊我妈妈的,虽然他还没喊过……不然。”
那双细长眼眸亮晶晶地,期待望来,“小绚你先叫一声听听?”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