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绚抿住嘴唇,耳朵动了两下,有点没精打采地耷拉着。
“少爷……”他唤道,欲言又止,最终长长叹了口气。
这声低落的叹息飘飘悠悠,羽毛般落进温子曳心底。
大少爷眼神一软,抱住契约兽的脑袋,嗓音带着柔和笑意:“怎么,谁惹我家小狗不高兴了?”
祁绚垂下雪白眼睫,将下颌搁在他肩头:“……我有点担心。”
“担心?”温子曳用手指梳着他长长许多的头发,“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是担心K-210星那边,鸠人已死,有余其承他们在,情况很快就会稳定下来,只是我们暂时看不到了而已。”
“如果是担心我们这边……就更没有必要了。”
温子曳轻笑一声:“你不会让我出事的,对不对?”
“当然……”祁绚紧紧搂住他,声音埋在肩颈里,闷闷的,像是撒娇,“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少爷。”
“我知道。”温子曳见祁绚情绪好转,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不禁又开始调笑,“现在我没家底也没地位,养不了你,可不是什么少爷了。不如说,离开你我甚至无法生存,是你养着我才对。让我想想……我该怎么称呼你?”
“少爷、殿下、或者主人?”他咬了一下祁绚柔软的耳尖,得到敏感的轻抖,“你喜欢哪一个?”
“……”
祁绚喉结滚了滚,有点羞窘,有点好笑。他摇摇头,眷恋地闭上眼睛:
“不管在哪里,你都是我的少爷。”
温子曳满意地笑了笑:“乖孩子。”
既然是乖孩子,就该有奖励。
手指从发顶下滑,沾着冷意滑入毯中,摩挲着兽人挺直的脊背。温子曳也将脸埋在祁绚肩头,这让他们瞧起来就像湖面交颈的鸟儿,是一个亲昵、又略带暧昧的距离。
“太冷了。”温子曳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沙哑,他想自己的确是生病了,一想到这里是祁绚的旧居,每一样东西,都汇集着他所丢失的那些岁月,就迫不及待生出一种病态的渴望,“我们做点坏事来取暖,好不好?”
大寒的世界,封闭的空间。
只有这里是温暖的、静谧的,没有任何外界的纷纷扰扰,好像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祁绚面红心跳,几乎就要被蛊惑了。
但临到头来,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克制住冲动与欲。望,摇头。
“不行。少爷……唔。”他捂住温子曳咬他的嘴,看向那双因遭到拒绝而眯起的眼睛,“别乱来,你还在生病。”
温子曳缓缓眨了眨眼,拂开那只碍事的手。
“听说生病后感觉会不一样,我早就想试试了。”他低声说,推着祁绚的胸口倒在床榻上,脸凑过去。
笑意一点一点从春水似的眼底蔓延、滴落,落在祁绚眼中,就成了火。
“——你不想试试吗?我的少爷,我的殿下,我的…主人……”
门口风铃摇晃出脆响,火焰熊熊,遮蔽了亲吻带出的水声。
祁绚仰起脸,承受着温子曳突如其来的强硬胡闹。
他的拒绝被吞入腹中,双手渐渐也失去了拒绝的意志,拥住送上门的猎物,反客为主。
就像一个盆栽中的植株,一起晒太阳、一起喝雨露。温子曳的根往下扎,他则往上长,撞在一起,湿黏地纠缠起来,盘根错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温子曳小小哼了一声,尾调喑哑,就像风拂过枝叶沙沙作响。
在这不算宽敞、也不算精致,藏匿了许多风霜与回忆的洞窟里,他们遗忘了所有事情,只剩他们两个人,只有彼此。
呼吸和心跳交融,没有寒冷,唯余情热。
久久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