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冰寒,内里久疏打扫,浮尘四起。杜玉走得快些,便觉得蛛网糊嘴,他一边揭去嘴上的蛛网,一边埋怨:“杜瑶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金狐道:“公子请小心,妾感觉到内里有邪气和煞气。”
邪气和煞气?杜瑶究竟在做什么?
金狐想到许多人成鬼后,内心执念加深,戾气加重,往往会做出许多令人发指之事。虽说这杜瑶是公子的妹妹,但……鬼怪之事,如何不得慎重对待呢?
虽是这么想,花玲珑却没有直言。
继续往里走了一段,却始终不见鬼影。除了门口传来的呼啸风声,地窖内没有半点活人气息。
杜玉忽然注意到脚边的地面有某种潮湿的痕迹,抬手变出光源,低头看去,被吓了一跳。地上赫然有诸多被人刻意画下的血痕,这些黝黑的血液被刻意排列,形成某种邪祟诡异的阵眼,阵眼就在这地窖深处。
配上地窖里那阴森的氛围,仿佛有某些邪恶的事物正在酝酿。
难怪下人们对如此惊惧……杜玉稍正颜色,继续往里走去。
“杜瑶?”
呼唤了几声,没有回应。走到尽头,果然无人,只有一方小小的祭坛——这祭坛由木头搭成,上点了七根蜡烛,四周又悬挂了许多阴邪的物件,正中还用大盆装了满满一盆黑血。
无论怎么看,这祭坛都不像个善物。
“花小姐,你知道这祭坛是用作何法事的吗?”
杜玉凑上去,只嗅到一股浓浓的血气。
花玲珑思来想去:“……貌似是某种伤人邪术……需见到本人才能确定此祭坛的用途。”
杜玉点头。
花玲珑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公子,恕妾冒昧,鬼怪往往多凶气,执念越深越是如此,哪怕是公子的亲人,公子也需谨慎,若遇险事,万不可留手。”
杜玉不答。
花玲珑急忙道:“公子……”
“我知道了。你不熟悉杜瑶,你是多虑了。”杜玉打断她。
“妾知错。”
杜瑶变成鬼后,的确做过错事,她就曾试图强逼过年少的杜玉,她也为此懊恼自责过很久。但这不是杜玉先入为主给杜瑶这诡异的祭坛定性的理由。
虽然这祭坛各方面都很邪性……虽然杜瑶的确是瞒着众人在布置祭坛……
自从身边的事情越来越多,杜玉也的确对杜瑶少了关注。
杜玉正低头检查祭坛时,忽然听到花玲珑提醒:“公子,来人了。”
下一秒,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哥?”
是杜瑶的声音。
杜玉回头,只见她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上半身被阴影覆盖,看不清表情与面目。
在杜瑶身后,一只和寻常猎犬差不多大小的白狐同样半入阴影。
这一鬼一狐气氛森然,全然没有平日的热切。
“杜瑶……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杜玉指着桌上的祭坛。
杜瑶沉默了许久,才说:“哥你不在陪其他女人,来地窖做什么?”
杜玉抱胸:“我是来找你的。你先告诉我,你弄的这个祭坛和阵法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