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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秘闻（第1页）

谢灵道回头：“是不是觉得我有些残忍？连自己的发妻都能下此毒手？”

“有一点。但她也是罪有应得。”

谢灵道摇头：“老子虽杀人无忌，却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当年老子被何百愁暗算，背后便有此毒妇的手笔。她既蠢又坏，信了何百愁的说辞，以为害了老子，自己便能与何百愁平分毒宗。如今看来，老子被暗算后，何百愁将她一脚踢开，也不知她悔也不悔？”

吴晓兰痴痴呆呆问：“悔什么……什么？我听不清……”

谢灵道冷笑一声，并未回应她，而是转身打开书柜后一道暗门：“这暗门当年是我留下的，何百愁理应未曾发现……”旋即领着杜玉深入密道，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密室。

密室内没有谢灵道所说的秘宝，反而尽是一些书纸家什。谢灵道愣了愣：“何百愁竟然发现了……这些都是些什么？”

杜玉走上前翻了翻那厚重的书册，发现这些书册竟然是一篇篇记事。何百愁将每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记录在案，一些要害之处还用红墨勾勒，此人心思之谨慎可见一斑，难怪当初京都事变能让他逃了去。

杜玉按照年份检索，翻到当年他初到京都的那一段。只见黄纸皮上被着重圈出“袭玉”二字，何百愁用小字在旁注释：“此人为假身份，需重点调查。”往后翻又找到了马长老身死的记录，何百愁同样注释道：“疑似袭玉及其同伙所为。袭玉疑似与叶冷星有关，不可轻举妄动。”

谢灵道说：“这人倒是学了何方寸，何方寸也喜欢将每日要事记录在案，方便日后查阅。这父子二人心思缜密，阴险毒辣，算计起人来不露痕迹。只是老子一直不知，当年这父子二人究竟是倚仗何物才敢来暗算我？”

杜玉翻出最深处一本封皮老旧的大书，吹去上面灰尘：“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翻开书皮，只见纸张已经全然发黄，稍稍用力便如脆片般碎了一地，杜玉只能将内力覆盖在指尖，这才能勉强翻动。

这本书的笔迹与之前截然不同，显然这就是何百愁的亲父何方寸的记事。

杜玉二人一页页翻去，上面尽是何方寸记录下来的江湖众势力的把柄，其中诸多内容堪称骇人听闻，诸如：齐国柴、石二家意图谋反；齐国若公主实乃其叔亲女；梁帝通过邪术由男变女，以图长生；白马寺内有猪妖作乱；云起尘本名王二，乃乞讨出身；琴音谷大疫为人祸而非天灾；天魔宫以血祭养出“梦虎”，天魔宫被叶冷星屠灭后梦虎不知所踪；谢灵道的弱点在于胸下三寸，击之必杀……

一条条看下去，触目惊心，杜玉都不敢相信上面的诸多记录。

谢灵道倒吸一口凉气：“何方寸不过一个毒宗宗主，是如何得知这些惊天秘闻的？其中任何一条泄漏出去必定导致江湖动荡！而且，老子的弱点连吴晓兰都不知晓，老子从未对人说过，他到底是……？！”

杜玉心脏狂跳，他隐约察觉到自己正深入某些隐秘，某些本不该存在于世的隐秘。

正如谢灵道所说，何方寸不过是一宗之主，按理说他不可能获知如此多的秘密才对，特别是关于师叔叶冷星的隐秘……以师叔当年的杀性，不可能有人能打探到她的消息还能活下来。

他继续翻动书页，终于找到了当年何方寸、何百愁计划暗害谢灵道的记录。

“……我已忍耐他多年，如今已无需再忍。只等待明日，让吴晓兰诓他离京，他之亲信已被调虎离山，待到我等一拥而上……”

“本来是如此计划。”

“然而世尊却说我不过是在以卵击石。谢灵道极擅保命之道，苟活手段数不胜数，仅仅是知晓他的弱点还不够。”

“世尊赐了我一根神笔，只须以此笔点到谢灵道眉心，足以瞬杀万毒老魔，叫他生机顿灭。”

谢灵道恍然大悟：“难怪当年那小子突然掏出一根笔点了我一下，我便失去意识……可他当年心性不坚，最后并未点到我眉心，偏移了厘毫，故而我才能假死苟活。”

杜玉却更在意：“这‘世尊’是谁？毒宗里有人的外号是世尊吗？”

谢灵道摇头：“当年毒宗内绝无此人。应当是何方寸的外援。”

二人继续看下去：

“世尊说，要御此笔，需大量气血，一旦动用，将少去十年阳寿。我本就因功法缺陷而将死，自然由我去用，为我儿百愁送去一个没有内忧的毒宗。”

“我本谋划将谢灵道碎尸万段，然而世尊却说此举会让六扇门察觉，导致东窗事发。让我将谢灵道的将死之身埋到一处偏僻之地，这样自无后患。”

“我问世尊，埋在何地最好？”

“世尊说，梁国西南，洛县，莲子镇。偏远在京都千里之外。”

看到这，杜玉只觉悚然诡异，好像看到冥冥中一只大手在操纵这一切。当年暗算谢灵道的“世尊”为何偏偏让人将谢灵道埋到莲子镇？若非此人这句话，他的人生将截然不同……！没有身中蛊毒，不会被送到琴音谷，也自然不会拜入无涯门，更不会有后来这么多恩怨纠葛！

这个世尊到底是何人？什么人敢以“此世至尊”为称号？

谢灵道也察觉到事出诡异，皱眉苦思这世尊的身份，可无论他怎么猜测，也想不出何方寸接触的人当中谁才会狂妄到自称“世尊”，更想不到何方寸这种阴险小人居然在日记中心甘情愿称呼其为“世尊”。

二人继续翻看，然而自从暗算谢灵道之后，无论是何方寸还是何百愁的记载中再未出现“世尊”其人。好像此人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翻到最后一页，谢灵道竟感到一阵压力：“……当年之事背后居然有如此多的牵扯……然而我们还是不知道，何方寸到底是如何知道那么多的秘闻？这世尊又到底是谁……如今何方寸父子均已身死，这秘密恐怕再也无人知晓了！”

杜玉默认不语，他的大脑急速运转。无论这世尊是谁，只要是人，就一定有欲望，有欲望就会动机。世尊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是谋害谢灵道？还是为了……更长远的事？此人为何偏偏点了莲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