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发誓,他再也不要喝酒了。上次喝了酒,去师尊面前大闹了一番;这次喝了酒,又当着一个姑娘的面聊起了其他女孩。难怪老太爷常说喝酒误事,要他莫要学着喝那点酒。
脑海里留着酒后特有的隐痛,杜玉扶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来,倏地一凉,才发现自己身无寸缕。他惊恐地四处张望,才发现这房间里仅有自己一人,然而身边却留有丝丝余温,明显昨夜是有人陪他过夜的。
是谁?是师妹吗?
杜玉头疼欲裂,使劲回忆:他记得好像是有人拉自己去喝酒,是谁?大哥杜琰?不对,杜琰走后,好像还有一个姑娘来找自己了。
他穿好衣物,推门而出,冷风扑面而来,昨日的记忆也如落地爆竹一样炸开。
曹小姐!
杜玉急忙转身回到房间,掀开被褥,只见床单上被人用利器裁去了一块,边缘有一点点淡淡的梅花红印。他抓着那残缺的床单,难以置信,他担心是自己酒后乱性,对曹小姐行了不轨之事……明明前脚刚拒绝了公孙默,回过头就对曹小姐做这等事,他还有何脸面?
对了……曹小姐人呢?杜玉抓着床单,拖拖曳曳地往外走,一步一个踉跄。
偌大一个将军府,空无一人,唯有在屋檐下筑巢的燕子叽叽喳喳。
一切好像都如此平淡寻常,好似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
小裴今天没有拿扫把,而是换上了一身道袍,她乖乖巧巧地走到杜玉面前,对他鞠躬:“仙人哥哥,我今天要去四季观了。”
杜玉茫然地看着她:“曹小姐呢?”
小裴想了想:“曹小姐更早些时候离开了,她让我今天动身去四季观,还说她也要走了。”
“她去哪里了?”杜玉急切问。
小裴弯腰从袖子里掏些什么:“曹小姐说要去向国相道别,对了,我这里……”
杜玉听到前半句便急不可耐地往外飞奔,他不知曹小姐为何突然要离开,但猜想估计与他昨夜行为脱不了干系,他想趁着曹小姐还没离开皇宫将她留下来!
一边跑,他一边给自己巴掌:好你个淫道士,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身是吧!
跑在西京的路上,不少熟人向他打招呼。
谢灵道坐在烤鸭摊上,向他招手:“贤侄,我们几时去京都啊?”
小师妹从卖布织玩偶的小贩前走开,恰好看到杜玉,兴奋地招手,连手上的小老虎布偶都掉在了地上:“师兄!快来,我们给清雅她们带点礼品回去吧!”
云起尘正与工匠商量重建之事,见了杜玉,展颜笑道:“道长,这么火急火燎是做什么去?莫要冲动又惹了仙君怪罪啊!”
杜玉顾不上一一回复,他向着他们匆匆摆手,只顾着往皇宫跑去。
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使命,有一个不得不挽留的人。
太监小七一见到他,惊喜道:“太岁爷!是我啊,您还记得我不!当年你第一次到西京,是咱家接待您的!您当初教训那妖女时,咱家也在殿外跪着呢!太岁爷的恩情咱一辈子也还不完咯!”
杜玉气喘吁吁:“曹小姐呢?”
小太监连道:“早些见到倾城剑殿下在与国相说话,咱家不敢偷听……”
杜玉更是不敢耽搁,飞奔向正大殿。
正大殿外多起了一座碑,碑下用石头雕了一个惟妙惟肖的貘首。想必是公孙默祭典他那妖怪朋友的石碑吧。
走了这么远,见了这么多人,唯独没有见到曹小姐。她到底去哪里了?
杜玉心急如焚,如果真是因为他酒后乱性坏了曹小姐的剑心,那他真是罪该万死。自颜绫心那件事之后,他本决定不再犯浑,如今怎么能容忍自己再犯错呢?
杜玉冲进殿内,倒也没人会拦他。他一路跑过大殿,来到南书房,便见公孙默正与官僚说些政务之事。
见杜玉到来,公孙默轻咳一声,众多官僚知趣地退下,几人经过杜玉时还不忘笑着向杜玉点头打招呼。
“国相,曹小姐呢?”杜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