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气寒,杜家老太爷病重。
在杜玉陷入师尊师叔、杜瑶李清雅之间的爱恨漩涡,难以分解时,一个不太美妙的消息传来了。老太爷已经不能下榻行走,他躺在床上,呻吟着要杜玉来见他,杜玉自然不敢怠慢,也正好趁这这个机会从寻仙山那诡异的氛围中挣脱出来。
自那次吃下童真果后,他和“师尊”的关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师尊”待他越来越良善——这只是杜玉客气委婉的说法,实际上有时候他甚至生出师尊过分妩媚的错觉——反倒是师叔脾气一天比一天差。
小师妹收到了公孙默的来信,信中让她带着杜玉去齐国皇宫过新年,欢天喜地的小师妹便忙着去准备去齐国的车马行李,打算带着无涯门一家老小回老家过年。她是个一根筋的,一旦忙于齐国之事,便忘了无涯门内那对姐妹的矛盾。
那天杜玉从“师叔”的木屋出来后,去到镇子,杜瑶和李清雅还惋惜童真果的效力消退得如此快,李清雅甚至还琢磨着要一点种子来自己种下,来年偶尔给杜玉喂喂果子吃。吓得杜玉从米铺仓皇出逃。
至于杜瑶,她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吗?”被杜玉随便敷衍后,便不再询问,好似一点也不在意一样。但已经恢复了记忆的杜玉却明白,她比任何人都在意才对。
杜玉走在急步走在杜府的长廊间,眼前是杜瑶那扭动的腰臀,勾人无比。在杜玉认识的女子中,杜瑶的腰臀比例是最好的,腰细臀厚,用通俗话来说是个能生养的,以后肯定能生许多大胖小子。杜玉摇摇头,他面对杜瑶愈发静不下心了,每次看到她,都会想起她曾经试图强推自己的事。
杜瑶突然停下脚步,杜玉急刹不及,撞在她身上。杜瑶只是轻轻揉着臀部,小声埋怨:“你走路怎么都不看……”
原来已经到老太爷卧房门前了。
杜玉道了声歉,心虚地先一步迈入门中,远远的就看到爷爷躺在床上,发出低沉的哀嚎:“……痛死了……”
杜玉走上前,行跪拜之礼:“爷爷,我到了。”杜瑶则守在门外,安静地等待着。
“玉儿,玉儿,凑近点,让爷爷摸摸你的脸。”
杜玉感受着爷爷那愈发干枯的手,心中不无悲戚,生老病死,天之伦理,除了霜月冷星两姐妹,没有人能摆脱这个轮回。
“不要哭丧着脸,老头我还没到死的时候!”爷爷见他表情,忍不住大声了些,呼吸声如鼓风般粗重,“咳咳,我还能撑到你与李家小姑娘结婚……叫你过来,是有些要紧事与你说。我这疼痛病一天比一天厉害,今日不抓紧机会说,来日我怕是疼得忘记了,咳咳。”
“爷爷你说就是。”杜玉扶着他的手帮他坐直身子。
“这第一件事,便是你爹娘在办的事。”他喘了喘,“你有一个舅舅,是省府安抚副使,这些年你爹娘就是通过他的关系,试图让咱家在省府落地。老头我要是哪天先走了,这小地方你也没必要留了,天高海阔,玉儿你得往更高处走。”
“爷爷,我哪也不去,我就守着咱家的祖业。”杜玉连说。
老太爷有些生气,瞪着眼:“胡说!咱家这点破祖业哪里值得你守?你聪明又年轻,哪能荒废在此?你舅舅说了,等你到了省府,就安排你去省城的学府,考取些功名,以后路也好走些……咳咳……”
杜玉不想在此时与老太爷顶嘴,便默默听着。
“这第二件事。”老太爷说,“是你和杜瑶的事,你把小幺叫进来。”
话音刚落,杜瑶便款款走来:“爷爷,我一直就在外面。”
老太爷忽然正色:“你们俩现在跪下来磕头。”
杜玉和杜瑶一愣,但还是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