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守木箱的比丘叩响一旁的木鱼,将杜玉惊醒:“施主,请许愿吧。”
杜玉现在觉得白马寺或许真如传闻所说,有妖魔之祸。感受着阳光落在皮肤的温温的感觉,杜玉心中稍安,他跪坐在蒲团上,面对着三生石:“大师,这三生石有何灵异?”
比丘微微一笑,指了指蒲团前的一盒木签:“施主可以许愿,也可以求解。”
“我想求解。”
“施主只需将一文钱投入功德箱中,然后默念自己的问题,再抽出其中一签即可。敢问施主想求何解?”
杜玉闻言看了一眼在他身后满脸期待的李清雅和公孙若,他说:“求姻缘。”
“可也。”
杜玉投入铜钱,心中默念姻缘二字,随后从竹签中抽出一支。小师妹凑上去,比他都激动:“怎么样?”
只见木签上写着一个偌大的“上上”,目光下移,木签底部写道:“心想事成,破极之数,宜诚实,忌泛滥。”
杜玉观察入微,他刚才要摇晃签桶时,意外发现这签桶里的木签全是上上签,可见和尚们其实也都知道这三生石也只是予人些安慰罢了。那比丘察觉杜玉眼神,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施主耳聪目明,定能有所作为。”
小师妹拿过杜玉的上上签,递给比丘:“大师,我师兄这签是何解?”
大和尚接过木签,煞有介事地开始解读:“上上签,乃是大吉,施主在姻缘一事上定能圆满。其一是心想事成,应是指施主所中意之人同时也心系施主。”
说到这,杜玉下意识看了眼李清雅,李清雅羞涩且幸福地垂下螓首。
“其二,破极之数,极数乃九,应是指施主的姻缘福分匪浅,或红颜之数大于九,或福寿远超九十年。”
公孙若皱眉,弯着手指头开始数:“我,清雅,姓曹的,顶多再算个姓谢的……哪会超过九个?”
杜玉汗流浃背:“应该是说福寿远超九十年。”
那比丘见状,加快语速:“宜诚实,应是施主若诚实以待,百般问题皆迎刃而解;忌泛滥,应是施主莫要沉迷女色,严守己身。”
虽然杜玉不信和尚们的预言——毕竟哪有和尚能去抢道士的饭碗给人算命解卦的——但他还是礼貌地向和尚致谢:“谢大师。”忽然他又问:“大师,我看钟鼓楼后有一小门,那小门通往何处?”
比丘面色微变:“那里是一处废弃宅院,不示外人。内里久疏打扫,毒虫横行,施主请勿靠近。”
“明白。”
见杜玉求了解,李清雅忽而有些好奇自己和杜玉的第一个孩子会是公子还是小姐,又拿出一枚铜钱想去求解。公孙若拉住她:“每天只有第一次是灵的,若要求解,明日我们再一起来。”
三人出了钟鼓楼,又去到正殿,点香礼佛,今日的白马寺一行算是圆满了。三人结伴正要往正殿外走去,公孙若还在想刚才的“破极之数”:“师兄,那和尚说你会有九个以上的红颜,你信吗?”
李清雅也微微侧头,似乎是期待杜玉的回答。
“九个……哪会有九个?”杜玉哈哈一笑,“我不就你们两个吗?”这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完蛋了,过去那个以楷模弟子为目标奋斗的杜玉真的死透了。这次再也不能找借口说是师叔带坏的了。
三人迈过高高的门槛,忽然杜玉被人猛地一拉,等李清雅和公孙若穿过人群后,才发现他们的未婚夫、烂师兄不见了踪影。
“嘘。”
杜玉被人拉住,裹挟着顺着人流回到正殿,又被那人反抓着手带到角落。杜玉心中一惊,运转杀法要挣脱,却发现这人力气比运转了杀法的他还要大,他竟然一时挣脱不开。
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谢千寻贴在他耳边说:“别动了,小医生,你已经被我绑架了。”
听到这个声音,杜玉放弃了挣扎:“你怎么在这?”
“我陪我娘来礼佛。她本来就信这个,马长老死了,她就更信了。”谢千寻抬了抬下巴,指向不远处正跪在蒲团前烧香的吴婆惜,“小医生,马长老是不是你杀的?”
杜玉坦言:“是。”
“哼,大胆小医生,居然杀我毒宗的长老。”谢千寻轻笑着,“现在我必须将你绑了,带回去严加审问。”
“别闹。清雅她们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你被我绑架了。”
“……”杜玉一时无语,他回过头,却不料和谢千寻挨得过近,鼻尖相擦,“哪有人绑架只抓一只手的?”
“反正我不放你走。”谢千寻有些孩子气的倔强,“你这人言而无信,说好教我认字,我在画舫上等了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你都不来。”
“不是说了这几日暂避风头吗?你怎么还去画舫了?”
“……我怕你万一去了画舫,我错过了。”谢千寻小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