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訚压抑内心翻滚如野兽的怒火,可周身的寒意顷刻地爆发。她真是心如铁石,一点情义都不愿留给他。
朝雪听到她说出“朝梣”二字,惊讶笑出声,“还以为你是负心女,现在来看还算值得朝梣喜欢。”
“少废话,给我解药。”沈微渔懒得与她周旋下去,开门见山地索要解药。
朝雪说话算数,叫他们松开自己。
几人却望向沈微渔身后的面如寒霜的萧庭訚。
沈微渔也顺势望去。她仿佛不知道做出的决定有多残忍,甚至心平气和地对萧庭訚道:“我要救朝梣,你让他们松手。”
萧庭訚压住喉咙泛起的血腥,眼眸微垂,“你们都听沈姑娘的话。”
他似乎没救了。萧庭訚自我厌弃地阖眼。
沈微渔收回目光,抬了抬下颌,示意他们松开朝雪。
他们面面相觑,随后松开了朝雪。
朝雪并未说谎话,解开后咳了几声,在衣袖里翻腾几下,才找到一只白玉小瓷瓶,交给沈微渔。
“里头仅有一粒。”朝雪递给她解药后,沈微渔掂量了一下,又打开瞧上几眼,不放心地问。
“我是给朝梣喂解药,你莫要诓骗我。”
朝梣没好气道道:“我别的本事没有,守信的本事可比你们中原人强多了。”
沈微渔微微一笑,突然收起白玉瓷瓶,“我信你,可惜——”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朝雪的下颌,立马从衣袖里翻出褐色药丸,不管不顾地塞入她的口腔。
“你!”朝雪猝不及防被吞入了陌生的药丸,不敢置信。
连同在场的人还有萧庭訚都被这变故惊到。
沈微渔收起药瓶,从被威胁的人转而变成威胁她的人,“你吃下的毒药名为穿肠药,三小时没有解药,大罗神仙也能救你这条命。”
“不愧是中原人,心机如此歹毒。”朝雪被松开后,愤怒地想掐着脖子将毒药吐出来。
可折腾了老半天,于事无补,反倒是沈微渔笑容温柔,蹲在他身边道:“穿肠药已经被你吃下,你再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卑鄙。”
“我是向你学的。”沈微渔站起身,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土,淡笑道:“你想活命的话,交出另一粒解药,若是不想活命,死了也正好。”
“我只有一粒解药。”朝雪宁死不屈,一副岿然不动,竟放弃挣扎。
此时萧庭訚从沈微渔身后走来,面无表情地睥睨装死的朝雪,冷声道:“既你不怕死,应当也不怕做成人彘吧?”
“你是苗疆人应该没听过人彘是如何去掉四肢,挖去眼睛舌头,置入缸中,放入茅厕。”
萧庭訚语气冷静,用最平静的话,说出毛骨悚然的话。
连同沈微渔后背都有冷汗冒出,更遑论跪在地上宁死不屈的朝雪。
萧庭訚见她一言不发,缓缓地道:“你也别以为给朕下的毒药,朕会解不开。”
“朕乃天子,身边自是有能人异士。”
“到时候朕的毒药被解开,你却先被做成人彘,岂不是得不偿失。”萧庭訚冷静的话,透出几分阴森。
朝雪终究忍受不住,阴狠道:“中原人都这么卑鄙无耻吗?”
“中原人卑不卑鄙,朕不知道,朕只知道除却人彘,还可以先将你的皮剥皮拆下来做成皮鼓,骨头化作扇骨,亦或者扔给野兽分食。”
萧庭訚一番话下来,朝雪再无之前的斗志,咬牙道:“我给你们解药,但我必须带走朝梣。”
沈微渔还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萧庭訚三言两语,便令朝雪屈服。
至于带走朝梣,沈微渔要求她发誓以后不得不对朝梣下死手。
朝雪古怪地瞥了一眼沈微渔,冷声道:“行。”
“但是你的情蛊,我不会给你解开。”
“我不在乎。”沈微渔平静地道。
朝雪愣住了,还以为这姑娘狡诈,却不承想对朝梣还是有几分真心在,顿时心情复杂,不由追问道:“你可知道情蛊不解开,你会一直遭受情蛊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