掣云叟眼神一凛,咄咄逼人。
“萧总领,你恐怕连拎起‘逆鳞’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萧弋:“代理楼主说的是,属下总不能不自量力地以卵击石。所以,属下已找到了恢复内力的方法。”
掣云叟:“嗯?!什么人会有此等能耐?!究竟是何人在帮你?!”
萧弋:“高人。”
掣云叟还欲刨根究底,楼主大人却再次命他收声。
“我往生楼眼下人才凋零。如此高人,若能为我往生楼所用,岂不妙哉。”
这位楼主大人举目远望,视线扫过寒夜中莽莽的群山、和不败的苍林,仿佛不经意便流露出了海纳百川的胸襟。
“属下也正有此意,愿向今上引荐这位前辈。”
萧弋从容接道。
“璆鸣,无妄斋原主已殁。此后,便请这位高人入主无妄斋吧。”
楼主大人对掣云叟讲出这句话时,口吻不似商议、却似指令。
他随即又深沉地审视萧弋,足有一刻之久。
在这之后,这位楼主大人便放声朗笑,换副春风和润的神采。
“不错,要与沈夜对战,的确需要一件利器。萧卿,孤应允你,就将‘逆鳞’予你一用。”
掣云叟一听楼主大人要出借太祖圣物给萧弋,即刻惊呼:“今上,那逆鳞刀可关乎着天机——”
可楼主大人一挥手就制止他再说。
“璆鸣,慎言。”这位楼主大人临风而立,端的是器宇轩昂。
只听他随后便又话锋一转,问掣云叟道:“你养的子母蛊,对沈夜可还奏效?”
“这……”
掣云叟眼里阴光闪烁。
“今上,属下当时将沈夜放入虫茧中,实是另有用意,母蛊虽由属下随身携带、未曾遭遇火情,子蛊也仍留置于沈夜颅内,可是……”
“好。”
楼主大人不等掣云叟的后继说辞,已转个脸又睨向萧弋,高视阔步。
“萧卿,此一战,孤要亲眼见到沈夜亡于‘逆鳞’刃下。你可听清楚了?”
“属下领命。”
萧弋如觐见君主般,再行向楼主大人俯首以礼。
眼瞅萧弋的身影一路低咳着隐没于半山,楼主大人总算又在高塔发声。
“那敖族人萧弋若真能杀了沈夜,那他的本领就再毋庸置疑,孤与璆鸣你得此人效劳,莫不是这老天也要帮孤完成未竟之大业。再说,沈夜可是那位陛下亲子啊。他一死,那位陛下,便当真后继无人了。如此,囿于孤心中二十余年的怨怼,也当平息不少。”
他讳莫如深地面向掣云叟,笑意中的和煦荡然无存。
“璆鸣,后生可畏,你却不喜。那敖族人若不敌沈夜、遭致反杀,不也正好合了你的意么?那往后,你继续将沈夜据为己用就好。无论怎么看,孤与你都不吃亏。这场戏,你我好好欣赏便是。”
最近几天,寒风格外肃杀,天亮的时辰,也一日晚过了一日。
沈夜在暗无天日的墓穴中昏睡久了,早不知时间易逝。
可这天清晨,黎王陵寝的墓门忽而从外间被推开,一缕天光就此偷溜进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