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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第3页）

杜玲抓回来的那孩子名字叫阿吉，是家里的大儿子，他的母亲是早年被西羌人掳走的大周人，因此他和家里的弟弟妹妹们都会说点大周话，但只会简单的话，因为他的父亲听到大周话便会发怒打人。

阿吉本以为自己会被狠狠的教训一通，因为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不好的，若是有人拿着菜刀到他家里去抢东西，他也会把人抓起来狠狠的揍一顿。

但出乎他的意料，这些人只是把他关起来，问了些问题。阿吉乖乖的回答了，还得到了米粥和清水。

见这些人不会伤害自己，还想让自己教他们西羌话，阿吉同意后便磕磕绊绊的问自己能不能回家一趟。

“阿娘会担心，我跟她说了便回来。”

阿吉保证道，他向来是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

屏州军并没有同意他这个请求。

阿吉沉默了好几天，也没有惹事，最后还是乖乖的教了。

杜玲是阿吉的第二批学生，她回军营后便被安排了防区专管的差事，要负责四个千户所的事务。虽说底下有四个千户和十来个百户帮忙，但她还是更习惯于自己先把这些事务都深入了解一遍。特别是有关边防安排的事情，她从不假手于人。

学习了解再到熟练掌握，花了杜玲两个月的时间，等她终于能脱出来学西羌话的时候，上一批在阿吉手下学习的人都已出师了，甚至在审讯上立了大功。本来这批人出师，阿吉和另外那人便派不上什么用场了，因为这些人就能当老师去教别人。

但秋收越近尾声，西羌人就越猖狂，这部分人忙着审讯的事情，完全脱不出手。于是便只能叫这两个西羌人再教一批出来。

关成业当时担心西羌人会撒谎哄骗不无道理，最开始那先被抓住的人还想胡编乱造来糊弄他们，后来知道阿吉的存在后便老老实实的教，小心思也转变为怎么利用这事给自己谋福利了。

比起要女人要酒肉的男人，阿吉就乖巧许多。

杜玲见到阿吉的时候，他正看着窗外发呆。

两个月不见，阿吉的相貌有了很大的变化，个子长高了一些，身上也有肉了。

见有人来了，阿吉便收回视线开始上课。

“您。。。您是!”

看见杜玲，阿吉面露惊讶。

这不是把自己抓过来的那个人吗？

阿吉对杜玲的印象很是深刻，因为在他的村子里，女人是绝不可能做男人的事情的。但他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不仅做了男人才能做的事，还当了官，他那时候见过那些男人恭敬的对她行礼。

“是我。”杜玲点点头，“我的时间不多，咱们抓紧。”

阿吉闭上了嘴，开始“上课”。

杜玲学的很快，她这些日子同西羌人打过不少交道，很多话其实已经有些印象了。

千户所那边有个士兵巡防的时候被西羌人打死了，那士兵是屏州人，家里只剩个瞎眼的老母，她和千户要到那士兵家里去看看。

杜玲起身准备离开，阿吉怯生生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

“我，我想回家。”

杜玲的脚步顿了顿，沉默着出去了。

阿吉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又走到窗边去了。

从这里看出去，正好是他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