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头只剩下最后一封信,这封也是从寿康寄来的。
是谢嘉运。
信里用词遣句十分注意,并没有半分不妥。他说听关将军提起她这些日子对市易司的事情颇为好奇,他恰好有看过关于这方面的书籍,且认识一位在这方面颇有心得的人。若是她有哪里需要帮忙,他愿意略显绵薄之力。信里还写了几个书名,都是同商贾有关的。
【。。。专此布达。。。起居清娱,诸事顺遂。友子清拜上。】
“诸事顺遂。”
杜玲低声念到,眼前浮现出那张俊秀非常的脸来。
将四封信妥善的收起来,杜玲瞥见书桌上有一刀质量上乘的纸,应是管事准备的,于是也不拖延,当下便拿笔写了四封回复的信,预备等会叫人送出去。
虽然是休息,杜玲却也没闲着,去演武场打了一通拳,出了一身汗。随后洗漱一通便到外头找雁荷去了。
回屏州的那日,她人跟着师傅回了军营,行李却都送回了将军府。在拿给雁荷买的东西时,杜玲瞥见了国公夫人为她准备的那些漂亮衣裳,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挑了一套蓝色的裙子换上。
雁荷还是忙忙碌碌的,屏州只有她能给那些内宅妇人们看病,她每天忙的团团转,哪怕是许久不见的杜玲回来了也没空招待。
“你这一身多漂亮呀,往后沐休的日子可得多穿穿。”
雁荷忙里抽闲的喝了口水,而后看着杜玲身上的衣裳说到。
“嗯,买都没了,不穿岂不是浪费了。”
杜玲倒没打算叫这些衣服压箱底,若是刚入军营那会儿她估计还要考虑下若是给士兵们瞧见会不会多生事端,但现在身份改变了,便不必去担心这些。
“这才对嘛。”
雁荷笑道,伸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肢。
“没想过找个学生吗?”
“哪有这么容易。”雁荷自嘲道,“女人们连找我看病都是想了又想,还要遮遮掩掩怕人瞧见,虽都是学医,但却没什么人愿意学我这个。”
杜玲微微蹙眉。
屏州城因地处边疆,已算是民风开放,但就算是这里,女人们也不愿意把那些私密的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说,宁愿忍着疼,甚至给丈夫纳妾,也不愿意出来看病。
屏州尚且如此,那其他地方呢?
这不是西羌人来进犯她打回去就好这么简单的事情,至少就现在的杜玲来说,她改变不了。
雁荷看杜玲一副思索的模样,扑哧一声笑起来:“行了,那一般的大夫收学徒都是藏着遮着不愿意自己的本事叫人学去,我倒还少了这烦恼呢。”
可杜玲知道,若是有人愿意学,雁荷绝不会藏私。
杜玲不是一个会把解决不了的问题一直压在心上的人,世上这么多难事,总要慢慢来解决。她把这件事压在心底,期许着以后能有法子。
既然她都能上战场打战、当官,那其他女人怎么就不能学习、正常看病?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杜玲当晚喝上了管事惦念了好些天的灵芝汤,感觉自己补的有些过头。
告别管事和老李,她往军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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