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直到现在也可以骄傲提及的妈妈。”
林殊华笔直地站立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衬衫都被血染红的beta,沉默了许久之后,一脸冷漠地低声开口道:“所以这就是你为夏青做出这一切的原因吗?哪怕你父母的死都与他的家庭有关?”
“我绝不会被死去的人困在过去。”
也正是在这一刻,夏青脸色苍白地看见了浑身是血的徐长嬴忽然直直望向自己,那双流着泪的漆黑眼睛迸发出难以言喻的坚定光亮,下一秒,他听见青年望着自己哑着嗓子一字一顿道:
“只有还活着的人才是我的一切。”
夏青怔怔看着徐长嬴,在眼泪夺眶而出的那一秒,那些被时光尘封的破碎画面伴随着刺眼的日光灯灯光突然闪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2011年的夏天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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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
车内的冷气开得很足,阿特米西亚睡了没一会儿就往他的怀里钻,他一边搂着小花猫让她趴在自己的肩上,一边侧过脸看向身侧的女人。
那一天的叶新盘着卷发,但似乎因为忙碌而有一缕卷发掉落在脸侧,但在傍晚的日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叶新握着方向盘,目视着前方笑了笑,突然缓声道:“我之前偶然听说到的,你爸爸是不是美籍华人?”
耳边是阿特米西亚的呼噜声,夏青低头嗯了一声,开口道:“但他已经去世5年了。”
“这样啊。”叶新又神情自然地轻声道,“那他的中文名字叫什么?”
“夏高寒。”
记忆里的夕阳远远悬在城市上空,照射进车内的日光变成了温暖的橘红色,也正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夏青看见叶新那双与徐长嬴一样的眼睛微微泛着红。
“阿姨,你的手还疼吗?”须臾的安静之后,夏青看着女人缠着绷带的左手问道。
“不,不疼了,”叶新的嗓音有些干涩,随即她又侧过脸看了一眼夏青。
“阿青。”
不知为何,一向爽朗的女性omega此刻的笑容有些奇怪,就好像要用力气才能笑出来一样,“你是个好孩子。”
“阿姨也最喜欢你了。”
当车子驶上熟悉的高架桥时,叶新其实是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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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顶层甲板上只剩下了屋大维阵营的声音,也正是在这一刻,已经结束与考伯特交谈的欧文望着背对着他们的提比略,用英语冷声道:“所以阁下你这边的行动还是无法推进吗?”
“不,就现在。”
林殊华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枪抵着太阳穴的beta,道:“看来尼禄不会再相信我,只能继续推进原本的交易了。”
徐长嬴并没有再看向他。
一旁的顾铭泽对雇佣兵们偏了偏头,站在营救小队身侧的黑西装们立刻上前用枪抵住了他们,并强迫三人继续走向顶层甲板的专属单向电梯。
林殊华又低头看了看徐长嬴手中的注射器,语气平淡道:“希望你的牺牲精神不仅能再次拯救夏青,还能为SEL带来破局的机会。”
望着被带往电梯方向的三名AGB专员,贾里德·诺伦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反而是看向林殊华沉声道:“AGB专员已经像蟑螂一样爬满了这艘船,你放走这四人未必是好事。”
“是吗?”
林殊华听出贾里德的话中有话,但是屋大维阵营一直强硬将对SEL号游轮的控制权攥在自己的手中,尤其是高层甲板的武装力量几乎都是他们的人,所以林殊华并不知道他们刚刚交谈的内容。
因此,林殊华好整以暇看向脸色铁青的考伯特,不以为然道:“这些AGB专员不过50人,能对站在顶层甲板的你们造成什么威胁?”
SEL号游轮由15万吨的豪华游轮改造,光是舱室就有2000个,3架中型直升机带来的50人AGB联合支队与这艘行驶在公海之上的钢铁巨兽相比实在是太渺小了,这也正是SEL贵族没有派出雇佣兵与其交火抵抗的原因——他们只需要将武装人手都集中在13层停机坪以上的3层,在剩下的这一小时里,就不用再担心AGB专员对他们安全的撼动。
屋大维等人也并非不知道一支AGB专员小队进入了底层甲板,但显然AGB专员只会对舵机之类并不危急的设备动手,因为这艘豪华游轮上还有近千人,这些刑事精英为了顾虑所有人的安全,绝不敢做出任何可能导致船体结构受损的行动。
然而林殊华话音落下,贾里德等人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几分,直到看着AGB专员被押送着与提比略擦肩而过,考伯特才终于脸色阴沉道:“12层甲板的人突然都联系不上了,而且就在刚刚13层除了停机坪的人也都失去了消息。”
话音落下,林殊华身后的顾铭泽脸色一变,下意识转过头看向落地窗外的停机坪,只见在排列整齐的助航灯光中,两架SikorskyS-92依旧安静地停在上面,直升机尾翼仍在有规律的闪烁着红色信号灯,显示着他们安排好的飞行员仍在就位。
不只是他,当考伯特的话音落下时,被雇佣兵钳制着的蔡司等人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疑惑和震惊——虽然屋大维派系手中的武装精英都集中在顶层甲板这里,但就算是12层和13层的雇佣兵数量应该也在30人左右。
安柏的A队需要人手控制驾驶室和船长室,塞缪尔的B队现在只剩下了12人,就算他们放弃解救儿童的任务前来营救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悄无声息地清洗了两个甲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