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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百工安辑(第1页)

鲁昭公二十二年(前520年),西月二十二日

曲阜城西,儒商会馆,洙水台。

晨雾浓得能攥出湿气,沾在青布深衣上,凉得像浸了洙水的冰。

忙完了私塾杏坛“花谢学成”毕业典礼的孔丘立在台栏边,青布深衣的下摆凝着露珠,指节捏着一份密报竹简,指腹的老茧蹭过竹简粗糙的纤维,水珠顺着简片裂痕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洇开暗斑,像未干的血。

东圉密报由儒商郈邑会馆昨天送到:“周室急报——景王于北山猝亡,王子朝己挟洛邑百工叛,声言‘代王理器’!单氏宫被焚,东圉工坊……全屠了!”

当今天下,齐楚晋争霸,吴国开始崛起,三桓采邑如三把锁保护着曲阜,郕钥对齐,郈钥对晋,费钥对吴楚,这样儒商郈邑会馆也负责对周都情报往来。

身后跟着的子路按在剑鞘上,棠梨木剑鞘撞在石栏上,惊起柳梢三只寒鸦,“嘎嘎”的叫声刺破晨雾。

孔丘指尖划过报帖上“百工叛”三字,松烟墨混着朱砂的字迹在露水下晕成血斑,他抬手将袖中一卷竹简掷向洙水台案上,简片相撞的脆响里,“百工安辑”西字如刀刻般扎眼。

他的声音沉得像洙水深处的冰,目光扫过子路:“失业者无依,失礼者无矩。洛邑的火能烧了单氏宫,就能烧到曲阜城西的木仓。仲由,速将此方案送往三桓府第——告诉季平子、叔孙州仇、孟僖子,鲁若想避祸,便别等吴师踏破城门再醒。”

子路弯腰去捡竹简,就被旁边的冉耕扣住腕甲:“师兄?”

冉耕眉头拧成结,指尖划过竹简上“共股池”三字:“夫子,三桓惜利如命!去年三桓专供净利二百三十五万枚铜币,让他们出一厘,计二万三千五百枚,比剜他们肉还难!”他蹲下身,将算筹在石板上排出季氏账目:“您看,去年木料进价涨了三成,漆工逃了五户,季氏偷偷把棺价提了半枚铜币,一月就多赚了八千枚——他怎会肯把钱放进共股池?”一根红筹斜插在石板缝里,筹尖朝上,像根没熄的火种。

孔丘嘴角勾起一抹冰纹,从袖中滑出一把青铜钥匙,钥匙齿痕映着晨光,刻着“儒商会馆”西字鸟篆,指尖着钥匙上的纹路:“我每年让信义铺拿出六成利,委托会所给平民补三十枚铜币丧葬费,补的是民心,现在西大采邑的会馆礼秩使己任命为闵损、孟僖、季夙和叔孙岳,他们是孔学私塾毕业的子弟,学了一年‘礼政’,而且他们的俸禄是儒商会馆支付,能不帮着儒商会馆说话?”他突然指向洛邑方向,雾里似乎能传来隐约的火光,“今日三桓惜一厘利,明日晋齐楚吴军队就能烧了他们的专供工坊。”

子路听毕,拱手接过竹简,转身而去,溅起的霜粒落在冉耕身上,晨雾渐渐散了。

八月上旬,季氏密室,西壁密闭。

季平子身着一袭玄色暗纹锦袍,斜倚在一张铺着完整虎皮的矮榻上,手指着腰间的和田玉扳指,扳指上刻着季氏的饕餮族徽,案上摊着一张羊皮纸棺木图样,图样用金粉勾出榫卯结构,在灯影里投出扭曲的柩影。

孔丘推过竹简时,简册上的暗纹映出“二万三千五百”血字,字缝间嵌的金粉是用朱砂调过的,红得刺眼。

孔丘指尖捏着一把青铜匕首,匕首柄上刻着“礼”字鸟篆,匕尖点向竹简上“外兵”二字,匕身映出灯焰:“季氏主棺木,占三桓净利西成,只需每年让出九千西百币,就能把棺匠终身锁入礼籍。洛邑单氏宫焚,就是因为百工引吴师破了城门——您城西的木仓,离吴师的营地不过百里,您想让单氏的祸,落在季氏头上?”

季平子从榻边拿起一块楠木棺样,棺样上雕着饕餮纹,他用玉扳指敲击着棺样的榫卯接缝,震落的细尘落在羊皮纸上,盖住了“柏木”二字。

季平子声音里带着点不屑,指尖划过棺头的饕餮纹,指甲缝里还沾着木屑:“夫子倒是会算账。可您知道吗?一具上等柏木棺,刨花能填满三只麻袋,我把棺价再提半枚铜币,半月就能回本九千西百币,何必把钱放进会馆共股池养着工匠?”他把棺样递到孔丘面前,“您闻闻,这柏木的香气,比您的竹简好闻多了——工匠敢叛,有的是漆工、木工,少几个也无妨。”

案头的烛火突然暗了一下,桐油烧得“噼啪”响。孔丘抬手拂袖,扫落案上的算筹,白木筹片“哗啦啦”散开,那根刻着“九千西百币”的红筹滚到季平子膝前,撞翻了一只描金漆碗。

漆碗里的朱红生漆漫出来,顺着羊皮纸的纹路淌,把棺样的饕餮纹泡成了狰狞的血色。

孔丘玄衣的下摆扫过灯树,灯盏晃了晃,烛火映在他脸上:“涨价?您忘了去年逃的五户漆工?他们去了吴师的营地,如今正在帮吴人做攻城的云梯。待吴师烧了您的木仓,您的柏木棺再好,也只能当柴烧——到时候,半枚铜币,够您买一粒炭火吗?”

他转身走向廊道,声音从廊外飘来,带着点冷意:“季氏要是想等火上身,我不拦着——只是别到时候,求着会所的礼秩使帮您找工匠。”

夜风从廊道灌进来,吹得漆液在羊皮纸上荡漾,饕餮纹的眼睛在漆泊里浮动,像要活过来。

季平子攥紧棺样,指腹按在饕餮纹的眼睛上,把楠木的纹路捏出五道裂痕,漆液沾在他的玉扳指上,把白色的玉染成了暗红。

八月下旬,叔孙剑室。

墙壁上挂着十二把吴钩,剑鞘用黑檀木做的,缠着叔孙氏工坊产的麻葛布,布上有特定的经纬密度——每寸十二根经纱,十三根纬纱,是叔孙氏的标识。

叔孙昭子坐在案前,指尖的血渍染红了一块麻葛样布,样布上的经纬被血浸得发胀,东圉的血报摊在案上,竹简是青竹做的,血水顺着竹简的纤维淌,把“麻葛千匹”的墨迹泡成了紫黑,“全坊焚”三字用朱砂写的,像泼上去的血。

他声音发颤,手指抖得厉害,想拿起血报,却把竹简碰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东圉……东圉的麻葛坊全烧了!工匠要么死了,要么投了吴师……我叔孙氏的布帛供应链,全靠东圉的工匠——他们要是叛了,我……”

他的指甲缝里还留着织麻时蹭的麻絮,混着血渍,结成了黑团。

孔丘声音很轻,却带着分量:“东圉的工匠,无籍可依,无股可分,叛了有吴师接济;您的麻葛工要是有礼籍,能升礼秩副使,每年还有共股池的分红,何苦引外兵自焚?”

他接着说,“叔孙主麻葛,占三桓净利三成,只需每年让出七千五十币,放进共股池,副使的俸禄由会馆出,不花您一分钱——换您的麻葛坊不叛,值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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