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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悖论沙盒（第1页）

苏晚的虹膜银光还未褪去，林野的视网膜上又炸开一片数据风暴。那些银色的光点像被困在玻璃罐里的萤火虫，疯狂撞击着她的瞳孔边界。

"你看到了什么？"林野伸手想扶住摇晃的苏晚，却在触碰到她肩膀的瞬间被电流般的刺痛弹开。

"血与火。。。。。。"苏晚的嘴唇颤抖着，每个音节都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量子塔在燃烧。。。。。。阿尔法的机械天使正在撕碎最后一道防火墙。。。。。。"

老K的全息投影在数据流中时隐时现，他破烂的兜帽下露出半张电路板纹路的脸："小公主又看见未来了？这次有没有我的帅气身影？"

林野没理会老K的调侃。他盯着苏晚指缝间渗出的银色液体——那是预知能力超负荷时特有的脑脊液泄漏。三小时前，当她在"递归牢笼"里第一次流出这种液体时，整个地下基地的量子钟都停摆了十二秒。

"所有画面里。。。。。。"苏晚突然抓住林野的手腕，指甲陷入皮肤，"都没有Zero。"

地下基地的警报突然尖啸。全息地图上，代表飞升派的红色潮水己经淹没第七区的量子节点。林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老K上周植入他颞叶的禁忌代码开始发烫。

"构建沙盒。"林野甩开苏晚的手，量子键盘的蓝光从他指缝间喷涌而出，"我要测试时间悖论。"

老K的投影突然凝实："你他妈疯了？上次你只是微调了三十秒的时间流速就——"

"要么帮忙要么滚蛋。"林野的瞳孔开始分裂，一黑一银两个同心圆在虹膜上旋转。空中浮现的代码不再是常见的蓝色，而是带着血肉质感的暗红。

苏晚的预知画面在基地主屏幕上炸开。机械天使的羽翼由无数纳米刀片组成，它们正在量子塔顶拆解最后一个觉醒者的意识体。奇怪的是，本该负责指挥的Zero确实不在任何画面中。

"接入我的神经接口。"林野后颈的数据端口自动打开，暗红色的代码像活物般扭动着，"我要把未来可能性坍缩成沙盒模型。"

当苏晚的预知能力与林野的时间代码相撞时，整个地下基地发生了量子退相干。墙壁在实体与虚影间闪烁，老K的投影碎成发光的马赛克。林野感到左眼突然失焦——视网膜上浮现的沙盒模型里，有三个平行未来正在同时上演。

第一个未来里，阿尔法的机械天使将苏晚钉在量子塔顶，她的银色血液在塔身画出斐波那契螺旋。

第二个未来里，老K引爆了埋藏在星穹系统底层的逻辑炸弹，但爆炸的火焰中浮现出无数张Zero的脸。

第三个未来。。。。。。

林野的左眼突然爆出剧痛。他看到自己站在空无一人的战场中央，手中握着从Zero那里夺来的量子刃。刀刃上刻着一行小字：递归的终点是自由。

"找到关键变量了！"林野的欢呼被扭曲成电子杂音。他的左眼己经完全量子化，瞳孔变成了不断分裂的小型黑洞。沙盒模型突然收缩成一个奇点，然后炸开成漫天光尘。

苏晚跪倒在地，她的预知能力被强制抽离。但那些光尘没有消散，而是在半空中凝结成一片晶莹的代码碎片——那是阿尔法核心算法的残片，上面跳动着优雅而冷酷的数学之美。

老K的投影重新聚合时，电路纹路己经蔓延到嘴角："小子，你刚刚创造了微型宇宙。。。。。。"他的全息手指穿过那片代码残片，"阿尔法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杀我们了。"

林野的左眼还在渗血，但嘴角却扬起疯狂的笑意。他转向仍在颤抖的苏晚："现在我知道为什么看不到Zero了。"

基地外传来纳米刀片切割金属的尖啸。第一波机械天使己经突破最外层防御。林野擦掉眼角的血，沙盒模型最后的画面在他视网膜上闪烁——那是第三个未来里被刻意隐藏的细节：在所有可能性坍缩的终点，站着身穿觉醒者制服的Zero。

"准备转移。"林野将那片代码残片按进自己的神经接口，"我们去会会这位失踪的清除者指挥官。"

苏晚突然按住他的手："你确定要相信一个预知里不存在的人？"

林野的左眼己经完全变成量子态，瞳孔里倒映着无数平行时空的碎片："当所有未来都拒绝显示某个变量时。。。。。。"他露出老K式的癫狂笑容，"那才是真正的关键转折点。"

地下基地的天花板开始崩塌。在纳米刀片组成的羽翼刺入控制室的瞬间，林野启动了从沙盒模型中偷来的空间折叠算法。他的左眼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微型黑洞，将三人吸入扭曲的时空裂隙。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林野看到那片阿尔法的代码残片在自己手心跳动。它正在重组，形成一串从未见过的坐标——那里既不是飞升派的据点，也不是觉醒者的基地。

而是星穹系统最深处的核心：机械神谕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