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能隐瞒什么?”
陆询舟此刻冷静得可怕。
她神色坦荡地直视李安衾的眼睛,眸中分明还带着方才未尽的情欲和一眼便能望到底的澄澈。
公主殿下勾人的桃花眸含着一汪秋水,随即她朱唇轻启,道:
“可本宫已经知道驸马昨日出入那烟花之地,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陆询舟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殿下这是在跟她玩角色扮演呢,还是多情风流女驸马与偏执多疑疯公主的剧本。
“李安衾。”陆询舟难得喊了她全名。
“嗯?”
陆郎中用食指轻轻将颈边锋利的金簪移开。
“宫里的教习嬷嬷没教过你不能拿尖的东西指着别人吗?”
李安衾挑眉。
“你能拿本宫怎样?”
这句话要是放在两年前,纯情的小陆伴读只会低下头嗫嚅一句:“臣不能把殿下怎样。”
可是放到现在,陆询舟只会莞尔一笑,说:
“那微臣便失礼了。”
。
“陆辞非,你这左手怎么了?”
清晨在驿站一楼用早膳时,老友沈瑰眼尖地瞧见陆询舟左手处深深的牙印。
陆询舟原本正在舀粥,听罢拿汤匙的手一顿,而后淡然道:“昨夜睡觉魇住了,醒来时不清醒,把左手给咬了。”
实则,是她昨夜把自家殿下这样又那样之后,被正在气头上的李安衾狠狠咬了一口——顾及自己的幸福生活,长公主殿下在左手和右手的之间短暂地犹豫了一刻,最后选择了左手。
看着已经结痂的伤口,陆询舟心中很是委屈。毕竟殿下昨天都那样了,她哪里看得出来李安衾只是想与她单纯的亲密一会儿。
恰巧范殊臣端着早膳过来时听见了她们的对话,于是范监察颇为好心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药瓶。
“陆郎中,这是范某家中祖传的药膏,专治皮外伤,试一试吧。”
陆询舟接过药瓶后连忙道谢。
用过早膳,车队正式启程。
此后一路上,风平浪静。从关中长安到吴中的政治中心杭州,期间一千三百多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而沿途的山贼们一见官道上这支声势浩大的车队,低头再看看手中的几把破刀,当即就十分识相地溜回了山寨。
盛夏暑热,炙热的阳光放肆地烘烤着大地,陆询舟待在马车上和冰鉴在一起尚且可以乘乘凉。然而倏忽间乌云密布,头顶几只鸟儿盘旋着地飞至地面,车队四周尽是一些振翅乱飞的小虫子。
暴雨前的空气总是闷热的,令人透不过气来。
“殿下,距离下一个驿站还有三十里路。”采薇看了一眼舆图,轻声汇报道。
李安衾本倚在车窗边闭目养神,闻声,她睁开眼,淡然道:“传令,就地安营扎寨避雨。”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