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尘揽着云疏月,对身后官道上的血腥与惊惧置若罔闻。
两人的身影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一圈细微的空间涟漪,随即悄然淡化,彻底消失在原地,没有引起任何凡人的注意。
并非返回落脚的小客栈,而是下一刻,首接出现在了风都皇城正上方,万丈云层之巅。
脚下,巍峨庞大的皇宫建筑群变得如同孩童玩耍的沙盘模型,细微不可辨。然而,在顾清尘和云疏月的感知中,下方能量的流动却清晰得如同掌上观纹。
尤其是在那“养心殿”的正下方地底深处,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污秽邪恶的漆黑能量,正如同一条扭曲蠕动的毒蛇,强行钻透了大地屏障,试图侵入下方那条代表着苍风国国运命脉的淡金色龙气之中!
那污秽能量疯狂地吞噬、蚕食着纯净的龙气,将其转化为一种阴冷死寂的力量,反哺向某个隐秘的方位。
龙气哀鸣,国运震颤,虽然缓慢,却坚定不移地走向衰败。
“啧,”顾清尘挑了挑眉,语气里的嫌恶更加明显,还带着一丝了然,“原来是‘噬魂宗’的老鼠屎。
专干这种窃取国运龙脉、炼化生魂修魔的下作勾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难怪能搭上王崇山那条失了崽子的疯狗,各取所需。”
云疏月清冷的眸子扫过那丝试图污染龙脉的污秽能量,眼底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弃,如同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她紧紧地抱住了顾清尘的手臂,仿佛要靠他身上的清冽气息驱散那点恶心感。
“月儿在此稍候,看看风景。为夫去去就回。”顾清尘低头,在她光洁的额间落下轻柔一吻。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己然虚化,如同彻底融入了周遭的清风流云,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疏月静静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默念:“超过一刻钟,你就等着我的无距吧!”
……
并非速度太快,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融入、穿梭。
下一刹那,他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养心殿地底百丈深处!
这里本是皇城龙脉的一处核心节点,理应金光氤氲,生机磅礴,淡金色的龙气如同温暖的河流般缓缓流淌,滋养一国气运。但此刻,这片神圣之地却被严重污染!
一个约莫丈许方圆、不断滴落着粘稠污血的黑色邪恶阵法,如同一个丑陋的疮疤,强行烙印在龙脉之上!
阵法符文扭曲蠕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和浓郁的怨魂哀嚎。
阵法中央,一个身穿褴褛黑袍、枯瘦如柴、面容阴鸷的老者,正癫狂地掐动着诡诀,引导着从上方渗透下来的那丝污秽能量,加倍吞噬着龙气,脸上充满了贪婪与疯狂。
“哈哈哈!苍风龙气!纯净的国运!尽归吾所有!待尊上……”老者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他骇然发现,自己辛苦布下、与地脉暂时融合的噬魂大阵,运转竟在瞬间彻底停滞!
所有污秽邪恶的能量,连同那不断滴落的污血,如同遇到了至高无上的克星、煌煌烈阳,连挣扎都没有,瞬间被净化、蒸发、消散得无影无踪!
连阵法本身都开始寸寸碎裂、风化!
一个青衫身影,不知何时,己负手立于他的面前,眼神平静淡漠,如同在俯瞰一只在泥潭里打滚而不自知的蛆虫。
“你……你是何人?!”黑袍老者瞳孔骤缩到针尖大小,无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肝胆俱裂!
他能感觉到,自己一身邪功在这青衫男子面前,如同冰雪般飞速消融,连动弹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顾清尘根本懒得回答这种废话。
他甚至没有动用背后的逐月剑。
只是并指如剑,对着那黑袍老者和其脚下正在崩灭的邪恶阵法,随意地、如同拂去蛛网般,轻轻一挥。
“无痕。”
没有璀璨的剑光,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逸散。
仿佛只是拂过了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