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彻底确认了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如同九天神龙般俯瞰苍玄的名字!
那个名字所代表的份量,足以让他这个小小的金丹修士,连同整个苍风国,瞬间灰飞烟灭千百次!
老太监连滚爬爬地扑到风无极榻前,又是哭又是笑,语无伦次:
“陛下!陛下您真的好了!仙师……是神仙!是神仙下凡啊!”
风无极则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大殿中央,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恢复了力气的手掌,再想想那“十斤桂花糖糕”的诊金,一时间心绪复杂难言,只觉得如同做了一场荒诞离奇、却又真实无比的梦。
……
同一时刻,风都城西,太师府。
最深处的密室,隔绝了外界所有光线和声音。空气冰冷得如同冰窖,弥漫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檀香,试图掩盖某种更深沉的腐朽气息。
密室中央,停放着一口厚重的金丝楠木棺椁。
棺盖并未合拢,露出里面铺着的华贵锦缎,以及锦缎上那具穿着崭新华服、却面色灰败僵硬、毫无生气的年轻尸体——正是昨夜暴毙的王衙内。
王崇山,当朝太师,权倾朝野数十载的重臣,此刻却像一个最普通、最无助的老人。
他枯瘦颤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冰冷的棺木边缘,浑浊的老泪沿着深刻的法令纹无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丧子之痛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
“吾儿……吾儿……”他嘶哑地低唤着,声音充满了刻骨的悲痛和无尽的悔恨。
后悔昨日没有及时阻止儿子去皇榜前,后悔没有派更强的高手护卫,后悔……太多太多。
悲痛如同岩浆,在心底翻腾、积聚。当那岩浆冲破临界点的刹那,悲痛瞬间转化成了滔天的、焚尽一切的恨意!
他布满血丝的老眼猛地抬起,那里面再无半分哀伤,只剩下如同恶鬼般的疯狂与怨毒!
“我要你们两个贱人碎尸万段!”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味。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
他踉跄着站起身,走到密室角落一个供奉着诡异神龛的供桌前。
神龛被黑布遮盖,看不清里面供奉着什么。
王崇山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猛地伸手,将供桌上一个原本用于盛放供品的、极其精致的羊脂白玉盒狠狠抓在手中!
那玉盒入手温润,却让他感到一种刺骨的阴冷。
“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儿!”
他低声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猛地将手中的玉盒高高举起,然后朝着坚硬的地面,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摔了下去!
“啪嚓——!”
一声刺耳的脆响!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盒瞬间西分五裂,碎片飞溅!
玉盒碎裂的中央,赫然露出一个通体漆黑、不知由何种骨骼打磨而成的哨子!
那骨哨不过寸许长,表面却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蠕动如同活物般的诡异符文!符文在昏暗的密室中,隐隐散发着不祥的幽光!
王崇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或者说,看到了复仇的魔鬼契约。
他猛地扑倒在地,不顾地上的玉屑碎片扎破手掌,一把将那枚冰冷的黑色骨哨死死攥在手心!
刺骨的寒意和一种邪异的悸动顺着掌心瞬间传遍全身,却让他扭曲的脸上露出了病态的兴奋!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被黑布遮盖的神龛,仿佛能穿透黑布看到后面的存在。
他用尽全身力气,对着空旷冰冷的密室,发出如同夜枭啼血般疯狂而嘶哑的咆哮:
“请使者——!!”“告诉尊上——!!”
“老夫答应他的条件!所有条件!!”
“只要能为吾儿报仇!只要能将那对狗男女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这苍风国的江山龙气……这亿万黎民的命脉生机……老夫亲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