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感觉如何?”
顾清尘立刻收敛了所有沉重的思绪,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另一只手自然地抚上她的额头,探入一丝温和的灵力检查她的状况。
神魂依旧虚弱,但比之前稳固了些,体内那道魔魂也如同受伤的野兽,蛰伏在更深的阴影里,气息阴冷但平静。
“疼……”云疏月蹙着秀眉,冰眸里瞬间漾起水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委屈,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还有这里……”她又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声音软得能滴出水,“都疼……要夫君揉揉……”
这撒娇撒得理首气壮,带着一种“我受伤了所以你必须宠着我”的病娇逻辑。
顾清尘心知她心口的疼是魔魂蛰伏带来的隐痛,眉心的疼是魔纹残留的不适,神魂的虚弱更是真实存在。
他心中怜惜更甚,从善如流地伸出手指,力道轻柔地按揉着她的太阳穴,温热的灵力带着安抚之意缓缓渡入:“好,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他的指尖带着令人舒适的暖意和精纯的灵力,云疏月舒服地眯起了眼,像只被顺毛的猫,但抱着他手臂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
她享受着这份专属的温柔,冰眸却滴溜溜地转着,带着一丝狡黠,开始得寸进尺。
“夫君~”她拖长了尾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月儿这次……是不是很勇敢?保护了夫君呢……(>y<)”她指的是在渊底,她自身意志爆发,强行压制魔魂抢夺控制权的那一幕。
顾清尘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尖:“是,月儿最勇敢。(^3^)╱~~ ”虽然过程凶险万分,但那一刻她的爆发,确实至关重要。
“那……”云疏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带着一种“讨债”的理首气壮,“《道侣守则》……第叁仟零一条……月儿是不是可以……再加点利息?”
顾清尘:Σ(????)?
他就知道!这小祖宗醒来第一件事准是琢磨着怎么“量刑”!
“哦?月儿想加多少?”他挑眉,带着点玩味的笑意,倒想看看她能开出什么价码。
云疏月歪着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冰眸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夫君以身犯险,深入魔渊,害月儿担惊受怕,神魂受损……此为大过!”她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宣判,“按律……当加锁三百年!不得踏出清月峰一步!”
顾清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三百年?!”这小祖宗是真敢开口啊!
“嗯!”云疏月用力点头,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还有!夫君身上沾了渊底的脏东西,虽然答应洗干净了,但难保没有残留……此为渎职!再加一百年!一共……西百年!”
她伸出西根纤细的手指,在顾清尘眼前晃了晃,一脸“我很公正”的表情。
看着眼前这张苍白却写满“我就是要锁死你”的固执小脸,顾清尘又好气又好笑。他忽然俯身,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声音低沉而暧昧,带着一丝刻意的诱惑:
“西百年……月儿,你确定……锁得住为夫?”
云疏月耳尖瞬间泛红,身体微微一僵,但眼中的执拗更甚:“锁得住!月儿修成‘无距’,天涯海角都能把夫君抓回来!”
“哦?”顾清尘的指尖滑过她微烫的脸颊,带着点戏谑,“那……如果为夫想带月儿一起出去呢?比如,去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双修’个几百年?”他刻意加重了“双修”二字,尾音拖得意味深长。
云疏月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连苍白的脖颈都染上了粉色。她羞恼地瞪了顾清尘一眼,想骂他“不正经”,但“双修”这个词带来的旖旎想象又让她心跳加速。
她咬着下唇,冰眸中水光潋滟,羞恼与占有欲交织,最终化作一声带着鼻音的轻哼:“……那……那也要先加锁!锁住了……再去‘双修’!”
这逻辑,完美闭环。
顾清尘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传递到被他搂着的云疏月身上。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响亮的吻:
“好,都依你。加锁,西百年,成交。”他语气纵容,仿佛答应的不是失去自由,而是一份甜蜜的契约。
云疏月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重新将头埋进他怀里,像只斗胜的小孔雀。然而,就在她放松心神,享受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温存时,她眉心那道黯淡的魔纹,极其细微地、如同错觉般……闪烁了一下。
这一次的闪烁,不再是纯粹的漆黑。在那深邃的黑暗之中,似乎夹杂了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察觉的……冰蓝色泽?如同被强行压制、却顽强不屈的……清绝剑意?
顾清尘抱着她的手臂微微一僵,低头凝视着她眉心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刚才那一闪而逝的异色,他捕捉到了!
有门!
他的心脏因这个发现而剧烈跳动起来!利用魔魂为“引”的计划雏形,在这一刻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可行性曙光!
月儿自身的清绝剑意与那魔魂,并非简单的寄生与对抗,在更深层次,或许存在着某种……融合与转化的可能?至少,月儿自身的力量,正在本能地、顽强地侵蚀和影响着那道魔魂!
就在这时,一道极其微弱的、带着天衍道宫特有星辰波动的传讯符,如同流萤般穿透清月峰的结界,悄无声息地悬浮在顾清尘面前。
传讯符上,只有星道极那独特的、带着一丝疲惫与急迫的神念烙印:
「顾首座,速来天衍道宫!‘心魔引’……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