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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房疑云（第2页）

届时，他也能给荣王府一个交代……

这份心思压在他心头，令他素日的温和也难维系，眉头不自觉蹙起，眼神也沉了几分。

“你怎么了？”陶含露觉其神色不对，便轻声相询：“方才章妈妈在时还好好的，怎的人一走，你就皱着眉？是嫌账房的差事不好，还是……”

钟锡年蓦地回神，忙缓了神色，故作淡然：“没嫌差事不好，就是方才听府中下人提到荣王府那失散多年的世子，心里正琢磨这事，你说这人运气真是玄妙。若那世子没被人找回去，不过就是个混在市井里的普通人，说不定还会被人嫌弃出身低微，哪里有如今的体面？”

这话半真半假，倒也算稳妥。

荣王府的世子寻回之后，不过几日便查封许多贪官污墨，盛京城内人人皆知。

陶含露闻言正色答道：“只有眼高于顶的人，才会拿出身说事。这位世子查了许多贪墨的官员，定是一位好人。”

钟锡年闻此言，心口倏然一软。

他没想到，自己随口编的话，竟能人她这般认真反驳，心里便生出些莫名的兴致。

他往前凑了半步，离她近了些，故意挑眉，语带戏谑：“娘子好生厉害，这般心怀大义，实是难得。”

陶含露被他突然凑近的距离弄得有些局促，往后退了半步。

她避开他的目光，脸带热意，转向廊外，声若蚊蚋：“我一个做厨娘的，哪里懂这些，不过随口一说……”

她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又转眸看他，“我只是觉得能从外面找回来，还被荣王爷认下，定不会是个软性子。至少该是个明事理的，不然怎么镇得住场面？”

“明事理？”钟锡年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眼底笑意凛然。

他继续逗她，语气更显随意：“那看来这位世子比为夫还要厉害，娘子会不会觉着还是他更可靠？”

此问坡显突兀，陶含露的脸上热意更甚。

她瞪了他一眼，嗔怪：“胡说什么呢！只是聊世子，与你厉不厉害有何关系？再者……”

她声渐低柔，眼神亦软，“你若能好好活着，便已经很好了。”

想必，这便是原主所愿，陶含露想替这痴情的女人传此牵挂。

这言犹如石入静水。

钟锡年望着她眼底真切的温和，忽然不敢再跟她玩笑。

廊下的风忽然静了些。

陶含露被这莫名暧昧搅得心慌，只能忙转移话题：“时辰不早了，我得去厨里准备三小姐的晚膳，你也回屋歇着吧，念安她们肯定还在等你。”

钟锡年看着她转身要走，忽然轻声叫住她：“含露。”

陶含露驻步回眸。

钟锡年看着她的眼睛，语气里没了方才的玩笑，多了几分认真：“我会好好做的，往后……也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们。”

这话似是承诺，亦似是安抚。

陶含露心中一暖，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快步往小厨房走去。

钟锡年独立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缓缓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