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高,却像冰锥抵在动脉。
旁边两个跟班吓得直哆嗦:“储、储物间……就开个玩笑——”
夏栖迟松开手,转身就跑。
风在耳边撕开一条口子,他听见自己血液倒灌的声响——跟上辈子重叠:
那天,他也是这么跑,却在教学楼拐角被教导主任拦下谈话,耽误了十分钟。
十分钟,足够让冬以安在黑暗里把希望嚼碎咽进肚子。
这一次,他连一秒都不给命运。
扫把被猛地抽掉,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昏暗里,少年缩成小小一团,额前碎发被冷汗浸透,像被雨打湿的蝶。
“冬以安!”
夏栖迟冲过去,膝盖砸地,发出闷响。
他伸手,却停在半空——
怕像前世最后一次拥抱,只抱到满手冰凉。
“是我,夏栖迟。”
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碎什么:“别怕,有光。”
说着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倒扣在地上,灯柱朝上,一束冷白瞬间撑起小小穹顶。
冬以安恍惚抬头,眼底血丝纵横,却在看见那束光的刹那,鼻尖猛地酸了。
——是谁说过,光也会发香。
他闻到了,淡淡的栀子味,从少年袖口溢出来,像把盛夏最干净的一朵折给他。
夏栖迟终于把人揽进怀里。
掌心下的心跳快得像要破体而出,他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冬以安的。
“没事了,我带你走。”
他一手穿过膝弯,把人打横抱起。
冬以安比他想象的轻,像抱了一把雪。
怀里的少年却忽然挣扎,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书……”
夏栖迟一脚踹开门,逆光站着,侧脸被夕阳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
“书会有人收拾,”他低头,用额头轻轻抵了抵对方的额,“现在,先救你。”
体育馆后门少有人至,栀子的香气浓得化不开。
夏栖迟把人放在台阶上,脱了自己的校服外套垫在石阶。
冬以安缩在外套里,只露出一双潮湿的眼睛。
“要不要去医院?”
冬以安摇头,鼻尖红红的,像被谁狠狠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