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序宁心中一惊,反应过来时,已然来不及抓住身侧的扶手,她背脊一凉,索性也就闭上眼,任凭自己往后摔去。
可迎接她的不是冰凉的木头,而是一堵柔软温热的胸膛,接住她的人身上还有淡淡的清香,让楼序宁惊慌失措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她见状,立马稳住身子离开那人的怀抱,转过身,神色歉意,刚想要出言感谢,便听见对方轻笑一声,一道及其好听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好些日子不见楼大人,怎么?大邺鼎鼎有名第一女状元,连路都不会走了?”
楼序宁闻言,眉心倏地一跳。
这熟悉又欠揍的语气,楼序宁怎能认不出来?!
她将到嘴边的感谢咽了回去,脸上歉意也一同飞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冰冰,让人看了便觉着不好相处的脸。
楼序宁抬起沉下光的杏眸,对上来人的视线。
男人剑眉星眸俊朗不凡,身着金丝蟒纹黑袍,宽肩窄腰气质绝佳,他那双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嘴角处噙着一抹戏谑。
“王爷真不愧为我大邺最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第一人,到底是玩物丧志,连早朝都不上了。”楼序宁不急不躁,反讽道。
“过誉过誉,毕竟我父皇是当今圣上,还有两个足智多谋、优秀过人的兄长,国之重事自然不需我多费心。”
谢炤双手抱在胸前,话里话外洋洋得意。
楼序宁听得牙根发痒,恨不得当场挥拳直冲对方脸庞。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不要脸之徒!
楼序宁岂会甘拜下风,继而怼之,“如此说来,大邺子民真该庆幸这万里山河疆土没有落在你这种纨绔手中,否则才真是悲哀。”
她直呼其名谢炤,言语间毫不客气。
可谢炤未因这冒犯动怒,煞有介事地点头,“楼大人说得极是,这确是我大邺之幸。”
此时阶上阶下,一人立于上,脸色沉如墨染,一人慵懒凭栏,微微扬颌,眸底带着几分饶有兴致的笑意,静望着眼前气鼓鼓的女子。
两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四目交锋间,似有无形刀光剑影。
“楼大人,正事要紧。”
这时,皖儿柔美的声音传来,浇灭了两人之间凝重紧绷的气氛。
楼序宁不再与他较劲,冷哼一声转身继续上楼。
她走着走着,总觉着谢炤在后面跟着,于是上到三楼平面时,她顿住步子,侧身看向后头。
果不其然,谢炤一直跟在后面。
“王爷,这是公务,不便有外人掺和。”楼序宁眉心染上不悦。
“我没跟着你。”谢炤也停了下来,回她。
楼序宁扯了扯嘴角,摆出一副“你看我信你吗?”的样子。
谢炤知道她不信,解释道:“我昨夜宿在上头,东西落下了,这才回来取。”
楼序宁没说话,定定瞧着他,试图从他表情中看出说谎的破绽。
但,并没有。
对方神色淡淡,眼中一片坦然。
谢炤见她不语,一直盯着自己看,剑眉挑了挑,笑意盈盈打趣道:“楼大人可别这么看着我。”
顿了顿,一句厚颜无耻,十分自恋的言语从他口中而出,“不然我会以为楼大人对我爱慕已久的。”
话一出,楼序宁当即黑下脸,心头怒火烧得更旺,窜得更高,但她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与这人胡搅蛮缠。
她阖眼又睁开,平复好情绪后,狠狠瞪了谢炤一眼,骂了一句,“登徒子。”
头也不回,转身离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