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去镇上租了辆马车,车厢里铺了厚厚的棉垫。
阿香婆婆将一捆草药塞进缘一手里:“这是给小诗补身子的,记得按时煎给她喝。”
她又摸了摸阳太的小脸,眼圈有些发红,“到了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诗抱着阳太坐在车厢里,头上裹着厚厚的头巾。
刚生产完的妇人不能见风,缘一细心地将车帘掖好,只留下一道小缝让她能看见外面。
林子和燃寿郎坐在车夫旁边的位置,看着缘一将几件换洗衣物、一把长刀,还有阿香婆婆给的干菜与麦香饼仔细地放进包裹。
临行前,那只总黏着林子的小猫忽然窜到阿香婆婆脚边,用脑袋蹭着她的裤腿。
林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小家伙叫小鱼丸,留在这里陪您吧。”
小鱼丸像是听懂了,“喵”地叫了一声,跳进阿香婆婆怀里。
阿香婆婆抱着小猫,站在门口挥着手。
马车缓缓驶下山道时,林子回头望去,看见老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晨雾笼罩的竹林里。
车厢里传来阳太细弱的哭声,很快被小诗温柔的哼唱声安抚下去。
缘一坐在车辕边,一手扶着车厢,一手握着腰间的刀,目光望向远方。
太阳又升高了些,金色的光芒洒在他身上,也洒在车轮碾过的土路上,留下两道长长的影子。
林子忽然觉得,他们像是追着阳光在前行。
阳太在晨光中降生,缘一选择在阳光下踏上新的路,而她和师父,也一直在追寻着能驱散黑暗的光明。
马车驶过梯田,田埂上的野花迎着风摇曳,远处传来村民的笑语声。
阳太的哭声停了,车厢里只剩下小诗轻轻的拍哄声。
林子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心里忽然一片明朗——不管前路有多少恶鬼挡道,只要还有这样的阳光,这样的新生,她自己就有前行的力量。
燃寿郎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发什么呆?再不动身,天黑前可赶不到下一个驿站了!″
林子回过神,笑着扬了扬马鞭。马蹄声清脆,在山间回荡。
马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前行,阳太偶尔发出几声软糯的啼哭,很快又被小诗轻哼的摇篮曲哄睡。
缘一始终挺直脊背坐在车辕边,目光扫过沿途的密林,握刀的手从未松懈。
林子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想起昨夜他借着月光打磨刀刃的模样。
"鬼杀队的训练很苦。"她轻声说。
缘一转头望向车厢里熟睡的妻儿,眼底漾起柔波:"再苦,也比失去他们好。"
燃寿郎在前方扬声大笑:"好小子,有这份心就够了!到了本部,让我家的小子焰寿郎陪你练!"
林子听到师傅提起他儿子焰寿郎,脖子一缩,死鱼眼地回想起在训练时对方毫不犹豫把她往死里揍的架势。
希望缘一可以坚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