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太。”林子重复了一遍,指尖轻轻点了点婴儿的鼻尖,“好名字。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能像太阳一样明朗。”
她想起自己肩上的伤,想起昨夜的惊魂甫定,忽然轻声问:“我能不能多待两天?等伤好些再走。”
她其实还有半句没说——她想多看看这个在晨光中降生的孩子,想确认他们真的平安无事。
缘一点点头,没有多问,只是目光忽然沉了下来:“昨天晚上的怪物……是什么?”
林子沉默了片刻。
她知道有些事瞒不住,尤其是在缘一这样敏锐的人面前。
她拣着能说的,将恶鬼的存在、鬼杀队的使命,还有自己猎鬼人的身份,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她提那些过于残酷的细节,说了恶鬼是如何以人类为食,说了鬼杀队队员们时常要面对的生死离别。
林子告诉他:“那些是靠吸食人血存活的恶鬼,害怕阳光,我们就是专门斩杀它们的人。”
缘一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握着窗框的手指渐渐收紧,指节泛出青白。
直到林子说完,他才缓缓开口:“所以,以后还可能遇到?”
林子避开他的目光,轻轻“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十天,山屋难得地平静。
林子的伤在草药的敷治下渐渐好转,每天除了帮阿香婆婆做些杂事,便是陪着小诗说话。
阳太一天天舒展开来,皮肤褪去了初生的红皱,渐渐变得白皙,头发随了缘一的深红色,眼睛也能睁开一条缝,黑葡萄似的眼珠转来转去,总在寻找母亲的身影。
缘一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妻儿身边,有时坐在长廊上打磨刀刃,有时会抱着阳太晒太阳,动作生涩却格外轻柔。
他话不多,但林子能感觉到,他心里的某种东西正在悄然改变,就像破土而出的种子,在沉默中积蓄着力量。
第十天午后,一阵急促的鸟鸣打破了宁静。
鎹鸦三加木落在院墙上,发出响亮的叫声:“林子!炼狱大人到——!”
林子刚走出房门,就被一个带着劲风的拳头不轻不重地敲在头上。“铁手包子!”
炼狱燃寿郎标志性的大嗓门在院门口炸开,他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半个门框,脸上满是怒容,“你这丫头!竟敢单独行动还弄伤自己,眼里还有没有队规!”
林子捂着额头龇牙咧嘴,却不敢反驳。
燃寿郎虽然看起来凶,眼底的关切却藏不住,他寻问了她的伤口,又训斥了几句“下次再这样就罚你抄一百遍队规”,语气才缓和下来。
就在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时,缘一忽然开口了:“我想加入鬼杀队。”
林子和燃寿郎都愣住了。
缘一抱着阳太,目光异常坚定:“我不想再让妻子与孩子陷入危险。如果那些恶鬼真的存在,我想有保护他们的能力。”
他看向妹妹林子,“你说的鬼杀队,能教我如何战斗吗?”
燃寿郎打量着他,这个看起来沉静内敛的男人,身上却有种不容忽视的力量感。
他想起林子之前提过,十日前是缘一出手斩杀了恶鬼,当下便点头:“可以。但要先见过主公大人,通过考核才行。”
“多谢。”缘一微微颔首,转身去收拾东西,不过他们一家人不会永远离开这里,只是短暂的搬出去几年,因为这里是他们很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