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的门开了,楚可一走了进来。
那个服务生问:“怎么说?”
他小声说:“跟他说了,他说要先生亲自过去……”
陆哥说:“啧,麻烦玩意儿,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他扔了酒杯,就要出去,路过楚可一的时候却听噗呲一声——
鲜血迸溅了出来。
楚可一眼神空洞无神,手里一把刀在昏暗之中,闪烁着令人悚然的毫光!
陆哥吃了痛,痛叫了一声,把人重重掼在了地上,然而他的胸口依然嵌着一把银亮的刀——也嵌透了他的心脏。
而楚可一脑海里依然回荡着散漫的,命令一样的句子。
——“送你一把小刀……”
——“去把你的上峰的心挖出来。”
陆哥眼瞳放大又缩小,他遥遥欲坠,最后看了看楚可一,又看了看楚可一背后的服务生,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楚可一好似浑然未决自己做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他眼神放空,在后来服务生的尖叫声里,一刀一刀的把男人的心脏剐了出来。
面目普通的服务生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又恢复了镇定,跟着混乱尖叫的人群离开了。
*
宴无危在一堆混乱的尖叫声中,懒洋洋的仰头望着酒吧的天花板。
朋克酒吧的设计师别有用心,彩色的登灯球闪烁着斑斓的光,宴无危歪歪头——大抵是喝了太多的酒,他感觉扁平的天花板慢慢往上飞,像巴黎圣母院弯曲圆润的穹顶,贴着层层叠叠的彩窗玻璃,无数漫反射中飞舞着纯洁的天使很神秘的斑纹……
宴无危好像看到了少年的脸,但又有些瞧不清楚,但能看出来那张脸带着斑斑伤痕,眼睛紧紧闭着,然后有血缓缓流淌……
彩光有些刺眼了。
宴无危抬起手,眯着眼,用手指挡住光,腕上银链轻轻摇晃,带起水银般的光纹,受难的耶稣四肢被钉在十字架上,垂头闭眼,脸上不见慈悲,只有苦难。
他喃喃:“夏哥……”
一种想要见血的欲望再次蠢蠢欲动,宴无危手指动弹了两下。刚刚把那把刀交给对方的时候,他其实很想亲自动手。
他好久没杀过人了。手很痒。
宴无危从兜里掏出了块棒棒糖剥开咬住,再抬头看,刚刚的幻觉已经消失了,酒吧平平无奇的天花板,还有闪光的灯球。
夏哥也不见了。
糖果在舌尖滚动几下,不小心碰到脸上的伤口,宴无危嘶了一声。
他不相信夏哥死了。
夏哥总爱使些诡计逃走也就罢了,总有一些碍眼的东西来帮着夏哥骗他。
再一再二不再三,他不会再被骗第三次。
……
警察很快就来了,包围了现场,警笛嗡鸣,谁都没注意到角落里,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青年咬着个棒棒糖,转头拐进了一家黑网吧。
*
高颂寒眉头紧紧皱起,半晌呼出了一口气,抬眼看宴无危。
宴无危的黑色假发已经扔掉了,此时正窝在沙发上摆弄一堆塔罗牌。
高颂寒:“……”
高颂寒:“你在干嘛?”
宴无危盯着塔罗牌,戴着白手套的手在上面飘来飘去,好像犹豫抽哪一张:“嘘……算命呢。”
高颂寒淡淡说:“你昨天好像杀错人了,K。”
宴无危抽牌的手一顿,琥珀瞳咕噜噜转了一圈,望向高颂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