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澜生抱着一堆白布裹着的乱七八糟的玩具,眉头抽了抽,“……”
他真不想把这些廉价的儿童玩具放到他的布加迪里……
这倒也就算了……
贺澜生眼疾手快,一边抱着一堆玩具,一只手摁住了夏知的手腕:“……不是,我说,都说那糖容易割舌头了你还吃?”
夏知手里正是那个什么刀片糖,糖纸都剥了。
贺澜生实在担心夏知的精神状态,他把夏知手里糖收走了:“回去了,你身体不能受风。”
也该回去打针了。
回去的路上,夏知望着窗外,突然说:“我上初中的时候,打了人,家里赔了很多钱。”
贺澜生一顿,他看了一眼后视镜。
少年坐在后面,额头抵在车窗,漂亮的眼睛映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他语调也蛮平淡的,还带着点自嘲似的,“我家其实还行,小康吧,那件事后就赤贫了。”
贺澜生回忆起了自己在医院躺的那仨月:“。”
他爸妈那会儿又气又急,他姐醒来直逼问他是谁干的,要是他把夏知供出来,他家只让夏知赔医药费还好,要是搞点其他的手段,夏知一家恐怕更不好过了。
贺澜生沉吟半晌,点点头:“你打人是挺凶的。”
夏知木木的嗯了一声,“是太凶了,不好。”
他总是一时冲动,然后撒手不管,只让父母在背后,悄悄为他操碎了心。
贺澜生就看见少年眼眶泛起了红。
他脑子嗡的一声,连忙找补:“哎哎哎,也还好,凶什么呀,也没那么凶。”
“以后你要是再打人——只要不打我,医药费我就帮你赔。”
医生说病人情绪不能大起大落,不然容易神经性干呕,他可真是怕了这小祖宗了。
再说——夏知现在这小身板,再凶又能凶到哪去。
凶就凶了,总归以后有他护着,还能翻了天去?
不过。
贺澜生说:“我就说你吧,有话好好说,打什么人呢,拜你所赐,老子在医院躺了三个月!整整痛失了三个月的美好人生啊。”
说到后面,贺澜生简直痛心疾首。他那时候还参加了个赛车锦标赛,在医院生生给躺过去了。
——有话好好说?
真说的比唱的好听……
夏知“哈哈”笑了两声,又面无表情说:“你那是,本来就欠揍。”
贺澜生:“。”
夏知又说:“再来一次,我还会揍你。”
其实现在也想,但是如今实在体力悬殊,打不过,恐怕还要吃大苦头。
贺澜生:“。”行吧。
贺澜生唉声叹气:“都老夫老妻了,你怎么一点情分也不留啊,我长那么帅,你那一下,差点砸破相了不说,我心都碎了。”
夏知没搭理他耍宝卖乖,接着说:“我姥姥那个时候身体还挺好的,本来是住在一起的,后来爸妈就要去外面打工挣钱。”
“我姥姥不想他们去。”他慢慢说:“她问我a市有没有什么学校。我问她问这个干什么,她就笑笑,也不讲话。”
“晚上我没睡着,听见我姥姥跟爸妈吵架。”夏知望着外面,“她说她想去学校门口摆摊,赚点钱。我爸妈不同意。”
贺澜生没忍住:“那能赚几个钱……”
把老太太那堆小玩具摊子买下来才三百块。贺澜生瞧着夏知难受,给人转了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