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尔,小尔……”喉结滚动的声音擦着耳畔落下,尾音像浸在冰水里的丝线,明明凉得刺人,又裹着滚烫的渴望。
沈沈湫寻惊疑不定,他猛地偏头,后槽牙碾过舌尖,心脏莫名得扑通扑通跳——那人掌心贴着他腰腹的温度,竟比烙铁还烫,可覆在手腕的指尖却冷得像浸过寒潭,这种矛盾的触感让他无端想起隆冬深夜的炭火,明明暖得灼人,却藏着冻伤皮肉的锋利。
“果然还是梦吗?”呢喃裹挟着温热的呼吸落在唇角,沈湫寻睫毛剧烈颤抖,只是克制着呼吸。
当冰凉的唇瓣毫无预兆地贴上来时,他本能地绷直脊背,后腰抵着支架的棱角生疼,混着若有似无的冰凉气息涌进鼻腔,搅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两秒后,他猛地扣住男人肩膀用力,借着监控死角的阴影将人狠狠推开。
他看起来精神似乎不是很稳定。
话未出口,腕骨突然被铁钳般的力道攥住,脚下一滑,沈湫寻便撞进男人的胸膛上。
傅明川的拇指深深陷进他腕间的脉搏,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跳嫁接进去,仿佛是人在溺死前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情绪太汹涌,蒙着一层温润沉静的假面,仿佛暴雨前的海面,藏着能将人溺毙的漩涡:“小尔,你回来了对吗?”
声音里的颤意像根生锈的针,扎进沈湫寻后颈的皮肤。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小尔,回答我,回答我。”
眼看着吻又要落在自己的嘴角,沈湫寻眼疾手快地捂住对方的嘴唇,余光瞥见从机甲后方经过的游客,睫毛颤抖得像是无处可依的蝴蝶,他小声警告:“闭嘴。”
手心落下一个湿漉漉的吻,沈湫寻跟被打败了似的双手举起呈投降状,他的心思全在后方不时经过的游人身上。
伸手拦住某人伸过来的手,反手握住,他左右看了看,牵着人从小门走出去,来到一片隐蔽的花坛才将人松开。
那现在问题来了,他该怎么解释自己死而复生?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过得太过安逸,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借口,他抬手看一眼时间,突然灵光一闪,捂住对方的嘴巴:“你的演讲是不是要迟到了。”
傅明川扯住他的衣角,,另一只手取下脸侧细白的手掌,用脸颊蹭了蹭:“小尔陪我一起好吗?”
“你自己……”
“我害怕。”
“?”沈湫寻皱眉,他想起这两天偶尔看见的新闻里的某位:“你……怕什么。”
傅明川走进一些,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垂下,在眼睑处落下一片失落的阴影,颇有种秋风萧瑟惹人探究的感觉:“每次我都在强撑,自从尔尔离开以后,再没有一个真心待我的人了。”
他向前一步将人拥入怀中,嗓音压低,仿佛是破碎到了极点又不得不强撑着:“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等着我摔下去,我好累,尔尔,我好累,没有你的日子太难熬了……”
“……”沈湫寻紧张地抿一抿唇角,他整个人都被牢牢抱住挣脱不开,这样听着,他想:连议长都有这么多的不顺心,这个日子还真是活不下去了。
也许是因为傅明川当初上位的根基不牢?还是因为临时换人导致不断被人中伤?
“这些年,我一直睡不好,闭眼都是爆炸……小尔你疼吗?我是不是很没用?都怪我……都怪我勉强你……”
“……好了好了,去,陪你,陪你成了吗?”沈湫寻安抚地拍一拍他的后背,一直到对方的情绪似乎缓和一些才开口:“可是……我记得座位需要预约吧。”
“你可以坐我的位置。”
“不行。”沈湫寻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自认为咸鱼一条,而他在坐上那个位置的后一秒就一定会引起多方的注意,到时候……那可太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