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但看样子——他该不会在这睡了一晚上吧?
赵宥慈放轻了脚步,拿了一床毯子走过去,刚刚把毯子搭在陈楚年肩上,他就抬起头来,一张脸异常的滚烫红润,热气几乎传到赵宥慈手上,水汪汪的眼睛也不同于平时的怨恼,似乎只是刚睡醒一般的懵懂和无措。
她的心不争气地软了软。
“楚年,你怎么在这睡?你。。。发烧了吗?”
他眼睛眯了眯,神色恢复了冷淡:“你昨晚给我发个哭脸是什么意思?”
“我。。。我说我不小心误触,你信吗?”
他眸子里压抑不住的怒气,看了她几眼,转过身。
“你真的没事吗?”
他脸色苍白,赵宥慈忍不住开口。
似乎是因为上次她对他生病的冷漠态度,他支起身子站起来,冷笑讽刺:
“放心,不会死,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赵宥慈心猛地一揪,所以。。。他是因为那个表情包守了她一晚上?而她上次还因为畏头畏尾而在他不舒服的时候推开他。
也许他只是单纯的不舒服,却被她自作多情当成居心叵测?
“楚年,你。。。看上去不太好。”
他垂下眼,扶着眉心向前走:“所以呢?赵助理,不和我保持距离了?”
她还没接着开口,只见陈楚年身体晃了晃,接着弓起了背,似乎有些站不稳,几乎要向前倒去。
赵宥慈连忙一步上前扶他,奈何纵然他瘦,体重还是比她大许多,轻而易举压倒她。
二人双双摔倒在地。
他下意识伸手垫在她后脑勺,闷哼一声。
赵宥慈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他们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浑身滚烫,额头热热地抵在她的肩窝处,心里的坚硬无声地融化。
她小心地回笼情绪,悄悄看他,只见他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却依旧强撑着支起来,似乎不愿碰她。
“楚年。。。”
他睫毛微微颤动,纤细苍白的五官痛苦地皱在一起。
赵宥慈见他这幅冷汗涔涔的模样,心里也皱成一团:
“楚年,没有摔到哪里吧?疼不疼?”
陈楚年浑身昏沉,难受得厉害,终于撑不住,整个人软倒,倒下去的瞬间,他努力向一旁倾倒,不想再压在她身上,腰间却突然传来一股力,赵宥慈下意识地环住了他。
他怔怔看向她,目光里全然不见敌意,恍然间,他们似乎回到了以前,他那么依赖她,信任地靠在她怀里。
“你干嘛。。。”
又让他误会吗?
他又开始期待了。
赵宥慈连忙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她神情焦急,焦急得过分坦然,似乎只是单纯关心他的病情:
“你发烧了,是不是又着凉了?你难不难受?”
她的眉头蹙着,眼角眉梢都是对他的关心,陈楚年忽然鼻头一酸,他昨晚一夜没睡,浑身昏沉,大约人在生病时总是格外脆弱,一瞬间,他的语气不再坚硬,哑声道:
“难受。。。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