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瑢不答。
她原来还会给男人跳舞吗?凤还恩手里的酒盏慢慢收紧,裂出一道细微的纹路。
此时洛明瑢身旁的舞姬开口道:“听说殿下家中只有一房娘子,只怕会有伺候不周全之处,奴家愿侍奉殿下左右,还望殿下成全。”
“贫僧不喜听靡靡之音,这位娘子可会念佛经?”
女子忙答:“不会,但奴家愿意为了殿下去学。”
“你既愿意学,贫僧可为施主引荐一处庵堂,施主多念真经,陶冶心性,自然功德无量。”
“噗——”
冬凭还以为这皇叔真要把美人收下,原来是要送人出家。
郑王只是要塞个眼线到各处,就算他们各自拒绝,人该送还是会送到,“殿下不必客气——”
正说话间,守卫又拦住了一个要进来的人。
来人穿着鹤监的衣服。
“进来。”凤还恩开口。
郑王还调侃:“是什么要事如此着急,等着凤军容处置?”
那鹤使在凤还恩耳边低语几句,他听罢,眉头微扬,看向了洛明瑢:“县主似乎没回行馆,而是往洛家去了,看来你们合作成不了了,殿下不如转投朝廷?”
洛明瑢起身就朝外走去,连声告别也没有。
郑王一听又是自己女儿在捣乱,面色有些绷不住,“为表诚意,本王随殿下亲走一趟吧。”
“不必。”
郑王又派了一位亲信跟上去。
望着远去的那一袭白色袈裟,凤还恩眸光渐暗。
洛家二房独子……她原来就是嫁了这么个人。
不过有缘无分,那倒也好。
凤还恩竟还笑了一下。
郑王转过头:“还望军容好好考虑本王所说之事。”
凤还恩收起笑:“不是我不愿考虑,只是郑王所图的时机看来并未成熟,还是早些回河东去吧。”
一日宴散,日头未过天半寸。
对着空荡荡的宴席,郑王面色阴沉:“盯着洛家还有凤还恩的人,万万不可给他们往来的机会。”
他今日方算明白,虽虎踞两镇,朝廷无论如何都动不了他,但想图谋天下,少了“王命”和青夜军这两大助力,就还不到他搅风搅雨的时候。
洛家,他得死死盯着,这是他嘴里的一块肉,若不能成为他的囊中之物,那就只能“为帝讨贼”,统统杀光了。
—
回县衙的马车上,冬凭枕着自己的胳膊,悠然道:“我也想跟去洛家看看呢。”
今日这局算是谈崩了,但是洛府里一定有天大的热闹可看。
“你说那和尚到底是会护着他的发妻,还是会为了权势偏心县主呢?不过也可能县主已经把他娘子——”冬凭手在脖子上一划,“杀了?”
凤还恩看向他。
冬凭还浑然不觉,又问了一件不明白的事:“为什么要告诉那位皇叔,县主往他家杀人去了呢?干脆让县主把洛家全杀光,郑王和他的关系不就彻底破裂了吗?”
凤还恩将手压在冬凭的肩上:“再如今日这般,怕是你会死得更快。”
冬凭打了个激灵,虽不明白为什么,只赶紧缝上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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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带人将洛家围了起来。
她被人从澹园带出来,捆上了马车,仍旧怒不可遏,那团怒火强压不下去,连她爹郑王的面子她都不想给。
今日受此奇耻大辱,她说什么都要让洛明瑢为了得罪她而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