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道:
“我想改变它。”
我望着他们,语气坚定:“战争是要用来消灭战争的。只有让体制彻底变革,只有国家、阶级、贵族不复存在,只有所有人真正平等,才会真正的和平。”
斑忽然问:“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这种想法?”
我顿了下,垂下眼睫,缓缓回答:
“一个……我很早以前听过的‘伟人’说的。他说:‘只要人类社会进步到消灭阶级,消灭国家,到那个时候,什么战争都没有了。’”
柱间震动地望着我。
他说:“我也想保护所有人。但我从没想过,要消灭国家本身……”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说,“可要是你现在建一个‘村子’,你只能保护你眼前的亲人。别的国家,别的人,怎么办?”
“他们就不配拥有和平吗?”
“哪怕你把千手都护住了,火之国还是火之国,雷之国还是雷之国。权力还在那里,差别还在那里。”
斑终于出声了,嗓音低而沉:“那你想怎么做?让世界无国?人人平等?谁会同意?谁来执行?靠你一个人吗?”
我看着他,迎着他那几乎灼烧的目光:
“所以我才要变强。”
“我要强到,让所有人都无法反对我设下的规则。”
“我要强到,让和平不再是一场交易,而是必然。”
柱间喃喃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我站起身,看着头顶的天空。
这片天,在这片国度里太久了。
——
离开南贺川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脚下踩过的每一片落叶,都像我曾在现实面前碾碎的幻想。我说得太多了,甚至有些急切,像是将心底埋藏许久的火,一口气浇进冷水里炸裂。
可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回应我。
斑沉默,柱间迟疑。
我知道,自己的话太早了。他们还没看清体制的真相,还没亲眼见证“贵族”与“和平”之间的虚伪缝隙。他们都还在“保护谁”的阶段,而我,早已经明白,如果只想着保护,就永远赢不了发动战争的人。
可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后悔。
至少,那天的风,那天的河,那一刻短暂的心照不宣,是属于我们的。
——
斑站在原地许久,直到星光爬满南贺川的水面,他才开口。
“她说的那句话……你觉得是真的吗?”
身边早已无人回应。
他低头,脚边的石子被水流冲走了。他望着它远去,神色晦暗。
“让所有人都无法反对她设下的规则?哼……”
“真是狂妄。”
但那一刻,他却忽然想起,天音那双写轮眼盯着他时,没有丝毫犹豫的坚定。
他顿时明白了:
她不是和他站在一起的。
她甚至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属于她自己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