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这两个字彷佛一条分隔线,那个人从未过界。从未。
究竟是为什么啊
热水的薄雾袅袅,覆盖住梳妆镜,她有些发呆地在上面写着林熙然的名字,而后猛然清醒,发现到自己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面容酡红,赶紧抹掉镜面上的证据。
把自己埋进浴缸满满的热水里,她趴在冰凉的磁砖边缘轻轻哼着国中校歌。
过几天是星期六没什么课
还是找熙然去吃特价的汉堡吧。
最近,有一个学长追她追得很勤。
那个学长课业,不论从哪方面来看,他们都非常匹配。
徐又伶觉得有点好笑。她对他没有感觉,一点点都没有。
就算众人把他们塑造成才子佳人,然后没事拿来起哄说嘴,她还是对他没有感觉。她并不会因为有某个男人配得上她,就去和对方交往。
老是被同学们配对,这实在是件很没有营养的事。大学生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她懒得解释,不愿理会。
没想到保持低调却被当成一种默认,人人都把他们看成公开的情侣,就连那个学长自己也开始以护花使者自居。
又伶,-要去哪儿?学长在教室外等她下课,看她走了出来,跟在旁边问道。
这已经是他这星期来第六次在她的教室门口拦人。徐又伶尊重这位学长,但实在不喜欢他这样,她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什么才让学长有误会?
我跟人有约。简单地表示。
是吗?他马上又问:男的?他之前收到消息,说有人看到她单独跟一个男生在校门口会面。
她觉得自己无必要回答。保持沉默,没有放慢脚步。
看她不说话,学长心里在意,却又想表现潇洒。
又伶,-是要和他去哪里?
还没决定。麦当劳或德州炸鸡啊,她忘记带折价券了。
听她说的这么笼统,学长不禁拉住她:又伶,我不是想管-,只是我实在担心-的交友状况。
她瞪大眼睛。
什么时候,轮得到他管她了?连她的父母都不曾干涉过她选择朋友!
情况演变得太离谱,她决定好好地摊开来说。
学长,什么朋友该不该交,是我自己的自由。没人能够置喙。
可是学长认真地瞅着她,有很多人看中-的外貌想跟-认识,这实在很危险。哪天被骗了该怎么办?
她差点哈地一声笑出来。
我想我那个朋友是我认识的人里最不在乎我长什么样的。她甚至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记清楚她的长相过。
怎么可能?学长失声,死不相信。她在入学时曾经造成轰动,男人有多爱美女,男人自己最是知晓。-把他的学校或资料告诉我,我帮-探听!他人际关系网广阔,自告奋勇。
她本是不想理他,突然转念一想,才慢慢道:
我的朋友不是大学生,是五专生,跟我同年,不过现在在念专三,去年曾经休学过。
什么?学长震惊非常,紧张道:又伶,像这样考不上高中念职专校的学生程度都很低落,-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这种人?这种人是哪种人?徐又伶沉下脸。
他们都很没水准的,又爱玩又不念书,教养不好,一定只是想把-,然后对同学炫耀,他还休过学!-
她伸出食指对着他,拇指微弯,像是扣扳机似地:
啊。发出个状声词,打断那些令她耳朵生疼又火大的贬低话语。再让他说下去,她不保证自己会当场做出什么。学长,请你不要再污辱自己。这番话唯一表达出来的,就是他用鼻孔看人的狭隘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