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逝在堕凡涧冰窟中失去了意义。
唯有血腥浑浊的浓重秽腥,弥漫着、沉淀着,如同在凝固的污血池底。
穹顶妖石的嗡鸣已然平息,仅余下如疲惫心跳般的、低沉的嗡动,那弥漫的赤红光晕也收敛许多,但依旧如一层粘稠污腻的薄纱,笼罩着冰榻上两具气息奄奄的残骸。
牛三狗瘫在冰榻角落,如同一堆被巨浪拍烂又被烈日晒干的腐殖物。
佝偻粗壮的躯壳彻底失了生气,紫红暴胀的血络黯淡下去,枯槁苍老的老脸埋在一摊混杂着腥黄粘液的血污里。
断裂骨头刺伤的痛楚、强行抽榨身体元气的剧疲、还有药力退潮后筋骨寸断的撕扯感,如同万千毒蚁啃噬着每一寸骨髓肺腑,让他连抬动一根指头都牵扯起灭顶的嘶嚎。
然而,那双嵌在污垢血丝中的浑浊眼珠,却从未离开过不远处那抹素白的身影。
恐惧如跗骨之蛆依旧啃咬着他的心,那被踩在脚下、濒临死亡的滋味是抹不去的冰寒烙印。
可这烙印旁边,又有一簇名为“亵渎至高”的邪火,在剧痛与虚弱的缝隙中顽强地、扭曲地燃烧着。
她完了!她脱力了!
这念头如同最后一剂强行振奋的劣酒,灌入他晕眩欲死的脑海。
妖石还在头顶无声嗡鸣……光芒虽然弱了,但他紧抓在手心那冰冷的触感和上面沾染的她的血污(方才挣扎中沾上),都在提醒他——他握住了这仙之骄女的七寸命门!
力量在缓慢回归这具冰封玉魄的圣躯。
一缕极其微弱但精纯的清湛寒气,如同冰河源头未灭的最后一点光,悄然在她干涸的灵脉中被唤醒。
这微光如同投入死寂深潭的雪屑,瞬间刺穿了笼罩叶洛月识海的浓重污雾与虚脱的黑暗。
“呃……”
一声破碎模糊如冰凌摩擦的低吟逸出她粘满浊腻的唇缝。
纤长如霜羽的眼睫艰难地掀动了几下,沉重粘滞。
浑浊的污泪混合着浊精血丝在她面颊划出数道惨烈的污痕,视野甫一凝聚,便撞上了头顶那无声旋转、吞吐着暗淡血光的妖石魔胎——这玷污的源头!
这囚困的象征!
恶心!窒息!浑身被污秽涂满浸透的不洁感!
还有……那被强行贯入、此刻仍翻涌在喉舌肺腑深处的腥腻浊臭!
毁灭性的屈辱与滔天的自我厌弃如同无数沾着剧毒的冰针,瞬间穿透了刚凝聚的一点灵醒,狠狠扎入她的神魂最深处!
胃部一阵剧烈痉挛,让她伏在冰冷的玉面上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却只吐出几缕腥红带粉的涎沫与浊气。
“哼……”一声沙哑干涩、带着十足恶毒讥诮的闷哼从肮脏角落传来。
牛三狗挣扎着,如同刚从油锅里爬出的恶蛟,用枯柴般的臂肘艰难地、一寸寸将自己的上半身从冰榻污垢里撑起。
剧烈的喘息扯起破风箱般的噪音,涎液混着凝结的血块从他焦黑嘴角不断掉落。
“仙……仙子狗……爽得……吐、吐了?”他咳着血沫,浑浊眼珠死死盯住叶洛月颤抖伏地的狼狈姿态,一股病态的兴奋冲开剧痛的阻滞,“老子的精……又甜又骚吧?填饱你这仙种的骚洞嘴……可比你那冰疙瘩的仙丹……管用多了!是不是?”
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如同染着毒药的锈刀,狠狠刮擦着叶洛月的耳膜神经。
她挣扎着支起一只玉臂,指尖抠进玄冰玉面,指尖瞬间因用力过度而沁出血珠,混合着残留的污迹留下刺目的暗红。
冰寒的目光艰难凝聚,试图穿透血光与秽气重新冻杀这卑劣的存在,却只牵动小腹魔莲一阵恶邪的悸动!
一股源于魔种深处的、对刚刚饮下的污秽能量的餍足感,竟混杂在无边的憎恶中诡异泛起,让她瞬间泛起更加强烈的自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