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手,重新缩了回去。
“就这样。”
塞西尔陷入了沉思,仍是不理解。
尺玉摆摆手,“算了,你们肯定没坐过。下次你来,我偷偷带你去贫民区玩,那里有摇摇车坐,一星币就能坐一次,一次两分钟。”
“你经常坐?”
“没有呢。”尺玉颇感遗憾,“只坐过一次。”
他记忆里这件事情格外清晰,清晰到连后来的尺玉都对那种喜悦记忆深刻。
“小时候爸爸去买菜,总是很大方地从指缝里漏出一点给商贩,后来我发现了,就趁爸爸不在,偷偷跑回去找那个商贩,问他能不能退一星币给我,爸爸不小心给多了。”
“其实爸爸不止多给了一星币,但老板以为我们误以为只多给了一星币,于是很爽快就给我了。”
“然后我偷跑去贫民区坐其他小朋友口中很好玩的摇摇车。”尺玉小小地叹息,“可惜我只坐了一次。”
“涨价了?还是你的计谋失效了?”
“都不是。”
尺玉大大地叹了口气,“回来的时候跑太急,摔倒了,然后就被爸爸发现我偷跑出去玩。”
“他不准我身体上有伤疤,说这样没人喜欢。”
塞西尔记得小尺玉摔跤的样子,不受控制地开口:
“那你记得……”
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
“没什么。”
塞西尔朝尺玉展开手臂,“过来。”
尺玉有些疑惑,但也照做了。
等尺玉挪到了塞西尔身边,两个人的膝盖碰到膝盖,塞西尔大掌抚着尺玉的肩头,让尺玉躺在他的腿上。
“睡吧。”塞西尔的手从尺玉圆顿的肩头滑落到单薄的脊背上,那里因弯腰的姿势微微突出,像边缘模糊的柔美线条。
大掌轻轻落下,仿佛在哄睡一只胆小的狸猫。
回到玫瑰别墅时,佣人都在自己的房间休息,塞西尔把尺玉抱到之前他住过的那一间房放下。
少年像是回到了常住的猫窝,闻着熟悉的味道,完全没有不适,在床上翻了个身,陷进了柔软的床垫里。
左脸脸颊比枕头更软,被抵出一小块脸肉,看着跟被捏变形的云朵棉花糖似的。
晚上,爱丽丝来叫尺玉用餐。
下楼时,爱丽丝走在尺玉身后,脚步声听着像是有心事。
尺玉走两步就回头,走两步又回头,终于走到了一楼,他没忍住,转身问:“爱丽丝,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青少爷怎么看出来的?”
爱丽丝讶异了一下。
尺玉心想那这可太容易了。
“我开门的时候你的手还停在空中,明显在想事情,走路的时候慢吞吞的,而且!还总用这副,”尺玉围着爱丽丝转了一圈,“这副于心不忍的神情看着我。”
“好像我干了什么特别糟糕的事情马上要挨打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