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悬浮无声在轨道上穿梭,车内光影交错。
车很稳,只要不出现事故,几乎不会有颠簸。
尺玉蜷缩成一团,脑袋靠在车窗上,两只小手攥着背带短裤的背带,握成拳。
额发被冷汗浸成绺,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颤抖的阴影,嘴唇抿成一条线,像是在对抗什么特别恐怖的梦魇。
塞西尔倚在真皮座椅上,指尖叩着膝盖,手机里面的女声裹着冰碴般冷硬。
“你又开发出什么折腾人的把戏了?”
“母亲想多了。”
“那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对面的人显然把塞西尔所说的要把某个学生的监护权转移到塞西尔家的目的理解为更好地进行他的游戏。
“通知母亲一声而已。”
“行了,我还是那句话,别玩出人命。”
塞西尔没有说什么,对面的人也沉默着,最后说:
“你越来越独立,脾气也越来越大了。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会过多干预,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但是你谨记,莱恩存在是维系贵族制度,不是取乐,你一向孤僻,但还有半年就离开莱恩,该笼络的……加西亚,别忘了。”
“以后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电话挂断。
尺玉薄薄的眼睑下眼珠不停地转着,并没有睡着,但也不肯睁开眼,还做出一副保护自己的姿态。
塞西尔定定看着他,突然开口问:
“吓到了?”
尺玉像是没听到,不说话。
窗外的场景迅速后退,车内氤氲着淡淡的青草香,不知从何而来。
塞西尔忽然俯身贴近尺玉绷紧的薄弱后颈,香味更加馥郁了。
尺玉警觉地睁开眼,咽了咽口水,没精打采。
“难受……”
“因为青峰?”
尺玉摇头,短碎发翘摇。
“晕车了。”
塞西尔似乎没想到这种时代居然还有人晕车,一时哑声。
“什么车都晕吗?”
塞西尔家里各式轿车一应俱全,如果尺玉只是对某一种车有不良反应,那下次避开这类车辆就好。
尺玉点点头,又摇头。
“摇摇车不晕。”
塞西尔微微皱眉,“摇摇车?”
“就是……”尺玉思考了一下,坐直起来,两只手虚虚握着不存在的方向盘,身体前仰后合,模仿摇摇车的律动。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