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难处,她应理解。
柳清卿心中再无所求,便也不再怨她。
那些错综复杂的过去,都过去了……
应懿瞧见女儿眼中的淡漠不在意,心中骤痛,跌跌撞撞向后退了两步。
水眸盈盈,令人止不住怜惜。
柳清卿却无甚感觉。
可托旁人照料,哪有做母亲自己照料得好?
柳清卿表示理解,不过也仅限如此了。
见女儿无甚反应,应懿哽住,艰难咽下喉头酸涩,撇开脸擦了擦眼角。
柳清卿垂眼装作不知。
应懿不知女儿下回可愿与她相见,便急着问下一件事。
“你可想与谢琅分开?”
应懿凝视着女儿,“若是想,交给母亲。”
柳清卿狐疑看向她。
“谢大人护你护得倒是紧,我拿王妃的身份压他,他都不低头,不肯让我见你。”
应懿怅然,“做得倒是比我好。”
“你呢?你现今如何想?”
这还是她这位王妃母亲第一回问她如何想的。
她如何想的呢?
“我只知,谢琅肯豁出命救我。他好似……无我不行。”
柳清卿蹙了蹙眉,“我愿与他重新试试。”
听到女儿这句他无我不行,应懿的眼泪便止不住,她忙以锦帕遮住。
柳清卿垂眸一言不发。
待应懿缓好情绪,见女儿低头出神,心中苦涩更甚。
都不如从前那般待她热忱。
她这女儿,如她一般,记仇得很。
应懿又是庆幸,又是难过。
她猛吸口气,勉强压下滚滚情绪。一抬手,守在外头的大丫鬟北枳便端着一厚实的木盒进来。
“你聪慧得很,母亲知晓你已发现医书。应家医书自是传给你,你好生拿着,闲来无事多读读,对你有益处。”
应懿接过紫檀木盒放在石桌上,推直柳清卿面前,“这都是给你的,你瞧瞧可喜欢?”
柳清卿低眸一瞧,一厚沓子的地契、房契。草草看一遍,哪处都有,多是富庶之地。
“都是你能落脚的地方,留着罢,过往是母亲对不起你。”
既如此。
“谢过王妃,民女无福消受。”
柳清卿甚至起身朝王妃福身行礼。
“我手中银钱,够花。”
应懿唇角痉挛着,连勉强笑都做不到了。
她挥挥手,“去玩罢。”
柳清卿又行一礼后便毫不犹豫离去了。
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应懿这才忍都忍不住了,遮住脸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