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与友人逛逛街市。
他断无阻拦的道理。
虽然他胸腹中已被利爪挠出了血肉丝,却只能在她的小院干巴巴地等着。
是否还是他臆想的梦?
其实她并未回到他身边,这全是假的。
不过转瞬,谢琅便娴熟摸出她枕下常放的那只匕首。刷地抽出,刀刃寒光四射,他抻开衣袖露出伤痕斑驳的小臂。
想划下去,疼痛会令他好受许多。
可转念想到她冷着脸不许他自伤。
可若不是自伤呢?
她可会多看他,多惦念他,多怜惜怜惜他?
捏着刀柄的手轻轻一松,尖利的刃尖扎进手臂,侧跌着划了过去。
他有事甚至恨自己怎伤恢复得那般快,她给自己没上两次药便好了。
这不是他故意的,是他……没拿稳。
夜色低垂,落日将云彩烧成了耀眼的金红之色。
可她还未归。
谢琅再等不及,他要去寻她。
街市的小摊旁,她与一男子并肩而立,正轻松谈笑。
那男子背对自己,可谢琅一眼就看出那是与润!
是她逃往乡下也要带在身旁的男子。
可是嫌他丑了?
谢琅竟又后悔适才给自己划出了新伤,他自欺欺人地将右臂背到身后。
谢琅躲在暗处,竟觉自己如同那见不得人的幽鬼!
不安与恐惧又不讲道理地席卷他。
他转身回了小院。
召谢伍前来,“将那打好的金锁拿来。”
谢伍闻言瞳孔地震,忙垂眼领命。
柳清卿迟迟而归,不过手中捏着一串冰糖葫芦。
今日晾了他一整日,需得安抚一番。
不知谢琅瞧见会否喜欢?
她向寝房走去。
谢琅一席白衣大刀阔斧坐在床榻旁,见她推门,沉沉向她看来。那矛盾的清雅与武将的雄浑混在一起,勾得她心失跳一瞬。
再定睛一看,白衣衣襟松散,露出大半胸膛。
那肌肉线条若有似无露出来,令她头昏脑胀。
柳清卿忙攥紧门框,她明明只用了两杯甜酒?难道她已不胜酒力至此?
谢琅却扫过她泛白的指节,这般用力,不想进来么?
他垂眸掩藏住眼底的昏沉,忽而抬手,手指拽住系带,轻轻一扯。
和与润穿过的那锁链不同,这是能工巧匠用金子造的。
除却话本,她最爱黄灿灿的金子。
近两日才到,他本想待他们心意相通庆祝一番,并不想这般早拿出来的。
衣襟敞开之际,柳清卿下意识进到房内,反手就将门给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