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见手臂内侧将要愈合的刀痕,就想那撕开,只有疼痛能撕开迷雾,令一切变得真实。
怕吵醒她,谢琅轻轻撕开那处,疼痛混杂着喜悦袭来。他心满意足地合上眼。
却在再睁眼看她时怔住,不知何时她醒了,正面无表情盯着他手臂那处。
谢琅忙想藏起来,可这如何藏的起来。
下一瞬他猛地起身,却被她拽住。
她仰头望着他,鲜红的血滴在她身上,顺着她白皙的皮肤往下淌,触目惊心又美至极。
谢琅不由迷眼,看住了。
柳清卿却忽然咬他完好的手臂一口,他身子猛地一震。
正好瞥见他颈侧的红痕,柳清卿蹙眉又看一眼,“这蚊子咬得怎还没好?不给你抹药膏了?”
谢琅目光沉沉凝视着她。
柳清卿瞪他一眼:“谢大人若再自伤,便不要与我同榻而眠了,我闻不得血味。”
说罢便下了床榻。
“知晓了。”
他从后而来,轻轻拥住她,“我以后不自伤了。”
良久,柳清卿轻轻嗯了一声-
“大人!不好了!”
谢伍匆匆赶来,面色惊惶直闯进小院书房,“傅修竹逃了!”
额头上那豆大的汗珠直顺着脸颊往下滚。
谢琅正在写书信,闻言连手中紫豪都未放下,眼皮都未掀淡淡说句知道了。唇角似乎还衔着笑。
还衔着笑?!
“大人……”
话还没说完,谢伍便反应过来,怔了半晌。眨巴眨巴眼睛。
谢琅这才看他一眼,“他如何逃的?”
谢伍:“暗牢的院子走了水,他的人趁乱将傅修竹救走。我们无人伤亡,他们那头折了仨人。瞧着一共不过十人,勉强为之,现下魏大人的手下已去追捕。”
谢琅颔首:“知晓了。”
谢伍怔怔。
便听大人又问,“这两日那金疮药给他洒了吗?吊命的汤药可给他喝了?”
谢伍忙答:“洒了,汤药也喂了,全是按大人吩咐做的。”
“好,下去吧。”
谢伍刚走两步却被谢琅唤住,“这段时日盯着些书信,若有来信,第一时间给我送来。”
谢伍领命。
待谢伍离去,没过片刻信也写好了。
谢琅装好信笺,刚踏出书房,谢六便忽然现身,取过信笺又消失不见。
谢琅想了想,转身去了寝室。
脱下外袍躺上床榻,被褥里全是她身上淡雅的香味,闭上眼仿佛她就在身旁。
谢琅闭眼假寐。
不过几息倏地睁开眼,她不在。
有她的味道她也是不在。
有火炙烤一般,看不见她,他极为难受。
今日早食后,她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