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谢琅说有暗卫护她,她却并未当真。
原来真的在啊……
心怦怦直跳,谢六在,她心踏实不少。紧张的身体瘫软下来,她趴在地上压住身体,生怕如擂鼓的心跳声被人听到。
便听那几人疑惑地说,“奇怪,什么鸟怎这个时辰叫?”
“在哪呢?我拿石头打死!”
“没瞧见,等再叫再说罢。别引旁人发现就成。”
“发现又怎?若真将这怪病治好,他们谢咱还来不及呢!”
“老大可想好了?如何?”
“沉河吧,火烧太惨了。”
柳清卿此时听这话却不由嗤然,火烧太惨,活生生沉河便不惨了?
这些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居然信什么献祭可治病的鬼话!
紧接着便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人行至她面前,绕是知晓谢六就在附近,柳清卿也不由绷紧身体。
他们连破麻袋都未拆去,她什么都瞧不见。
忽然,噗通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几声极重的叩头声。
“姑娘,对不住。”
除了黄牙,另外三人也闷头跟着跪下磕头。
“姑娘,我们不想如此,可我们也得活。”
那大汉扛着麻袋走到河边,谢六在暗处悄然逼近,抽出长刀刚要冲出时,却见那大汉又停住脚步。
他又往回走了两步,粗糙的脸上全是纠结。
正此时,一道人影乘着夜色极快出现,手握长剑。
傅修竹忽然现身,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朝他们弯唇笑笑,动作极快将对面三人割喉,腥红的鲜血溅了一地。
最后便是扛着柳清卿的大汉。
傅修竹持剑指他,歪头挑眉打量他,“胆子挺大,人可醒了?”
大汉往后两步,“未醒。”
说话间却悄悄割开绑在柳清卿手腕脚腕上的麻绳。
几声闷声后,她听到傅修竹清润如水的说话声,柳清卿瞪大眼睛,便想挣扎着引他注意。却在大汉解开她绳结时察觉不对。
傅修竹轻飘飘瞥一眼,讥讽轻笑,与他平日温润君子模样大不相同,讥诮尖锐。
“这是作何?都到这般地步,又舍不得将人弄死了?”
大汉抿唇,“我也是迫不得已。”
傅修竹拍手朗声大笑,“好一个迫不得已。”
话音将落未落之时,一柄飞刀嗖地射进大汉胸膛。大汉瞠目,低头看一眼胸口血流成柱,便倒在地上。
倒下时居然还记得伸出手臂回护了一番扛在肩头的姑娘。
大汉捂住胸口,傅修竹漫步过去踢了一下他的脸,弯唇微笑,“还得谢你们帮我顶了这由头。”
这话令她心腹下坠,柳清卿呼吸悬滞,骤然变故,不敢动分毫。
又一阵鸟鸣。
柳清卿知晓谢六的意思,让她莫怕,他跟着呢。
傅修竹也听见了动静,循声往那头看了眼,果然不过须臾见几只鸟儿从空中飞过。
就是天色晚,瞧不清是什么鸟。
等鸟扑扇着翅膀飞远,傅修竹慢条斯理走到脏污的麻袋前。
那麻袋不知曾装过什么,都看不清原本的颜色。